要是在以往，这天下徐凤年何去不得？

听到这句气奇大的不敬言语，徐凤年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很快释然，老辈文人本就讲究风骨，否则如何有底气到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再说此人极有可能是隐姓埋名的西楚孤臣，对北凉对徐骁有滔天怨气也就在情理之中。徐凤年笑问：“敢问老先生可是西楚齐书圣？”

老人轻声：“先前见你书丹于碑，看得下过一番苦功夫，你自武当练刀起能够在武上一路勇猛，需要谢李义山。练字和下棋两事，到了境界，一法通万法通，虽然不是每个书法大家和棋坛国手都可以成为治世能臣，或者成为李密弟那样的武宗师，但对于一个人的心塑造，大有裨益。燥然的徐骁在封王就藩之后，心变化很大，跟他晚年学棋关系不小。”

此时此刻徐凤年边拿得手的手，就只有糜奉节樊小钗两人，而且都在陵墓外不得擅禁地。吃剑老祖宗隋斜谷和吴家百骑都在凉州北线，以防北莽不计代价地刺杀北凉都护府内的褚禄山。徐偃兵还在单枪匹追杀那伙联袂渗幽州的北莽尖手，澹台平静和观音宗弟也在合徐偃兵，务必要将那位小念和大乐府留在幽州。

衣衫简朴的老人双手负后，微笑：“徐骁那辈就没过一件让我喜的事情，倒是生了个好儿。”

徐凤年没有说话。徐骁在辽东锦州发迹时就只是个目不识丁的游侠儿，可以说徐凤年祖辈跟什么书香门第什么耕读传家八竿都打不着，徐骁到北凉后之所以成了个大大的臭棋篓，能跟二徐渭熊的师父王祭酒，两大臭棋篓能够杀得酣畅淋漓天昏地暗，不是没有原因的，起先是徐凤年的娘亲想要徐骁多下棋，磨一磨急躁，到了岁数，

死在他徐骁的前，徐骁对西楚可谓只有私恩而有国恨。何况如今广陵硝烟四起，离战事不利，在世人看来北凉铁骑就算扛不住北莽百万大军的南侵，可要是说大范围撤退贫瘠西北，跑去中原收拾西楚叛军，绝对是绰绰有余，当今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觉得这无疑是徐凤年这个北凉王的退路选择，离可以不死一兵一卒，北凉也有足够军功来安置将领后路，皆大喜，至于那三十万边军大不了拆散就拆散了，反正大国顾剑棠的两辽边线就可以一气纳十余万。因此西楚朝堂上对北凉边军尤其是徐凤年的动向那是十分留心，就怕年轻藩王哪天脑一，就带着大军一路跑到中原腹地，拿他们大楚作为投名状递给离新君。

老人仔细打量着这个有些失神的年轻人，神复杂，也许他的存在本就让四周气氛中多了几分剑弩张，但是迟暮老人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任何敌意。徐凤年的巅峰境界暂时已不复有，但锐直觉仍在，所以当意识到陵墓内有变故的糜奉节樊小钗急园内，徐凤年只是抬起手，示意两人退去。糜奉节默默离去，樊小钗犹豫了一下，依旧站在远原地，徐凤年也没有计较这名女死士的僭越举止。

老人的脸有些古怪，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那么直直看着徐凤年。若说面容与王妃吴素相似的徐凤年是玉树临风，是世间女中风倜傥正值年轻的公哥，那么依稀可见年轻时风采绝妙的老人，其姿容最不济也当得“老玉树”的说法。徐凤年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世人看他，以前在北凉多是那这位世殿下浪费了好的视线，后来在太安城则是看待人屠之的鄙弃光，等他跟王仙芝一战的结果落石后，就现大转变，哪怕是以桀骜著称于世的北凉边将，如李陌蕃王灵宝之，中也有了发自肺腑的敬畏钦佩，唯独没有前老人这莫名其妙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