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其实没有如何重伤，只是被老人一招击退，心起伏，内本就絮的气机愈发跌宕，如同沸添油。这让他对秋刀甲重新有了认识，原本以为齐练华至多跟隋斜谷在一个准上，看来应该起码还要一线。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踏一步，然后几乎同时踏一步的脚背就被对方另一只脚踩住，徐凤年双指剑戳中老人眉心，老人竖起手掌看似轻描淡写拍在徐凤年。

曾言“风雪夜归人”的老人越发恼火“你小不是浑心的伶俐人吗，怎的如此不开窍了？！”

如果在州斩龙之前，徐凤年自信就算刀甲倾力而为，自己就算再大意，也不会如此狼狈。

徐凤年平静：“不用三招，就一招的事情。”

齐练华问：“那你就不好奇徐渭熊到底是谁家女儿？”

齐练华眯笑：“徐凤年啊徐凤年，你还真是跟你爹徐骁差不多德。”

老人形旋转如陀螺，卸去指剑的同时，大袖飘，卷起漫天风雪，形成地龙汲的景象。徐凤年被掌刀推向墓碑，一手绕后贴在墓碑上，轻轻一推，借力前冲。

被刀甲齐练华一拳一掌击中后，内气机竟然在经历过初期的剧烈震后，竟是有了否极泰来的迹象，开始趋于稳定。

徐凤年也火了，怒目相视。

手中多了一柄雪刀。

徐凤年被及逆鳞，难掩怒意“关你事！”

徐凤年神情毅，沉声说：“但不能否认，如果说必定有人会那个帮离一统天下的人屠，那么由徐骁来，肯定是最好的结果。”

老人啧啧：“就你现在的糟糕境，至多也就用上三招来拼命。遇上一般的金刚甚至指玄手，三招差不多也够了，可惜遇上我。”

徐凤年落定后，嘴角渗血丝，只是本就不去拭。顾不得，也无所谓。

徐凤年呼一气“我敬老先生对西楚忠心，在北凉王府潜伏多年守护亡国公主姜泥。但老先生别以为真能在徐家为所为。”

老人嗤笑一声，他的步伐迥异于世间武夫，两脚稍微内倾，一手负后单手握拳，在一条直线上踩连串碎步悍然前踏，躲过了那抹剑气，刚好一拳砸在徐凤年肚上，拳重如擂鼓，借势反弹后五指立即松开，又是一掌推去，徐凤年倒飞去的在雪夜中炸类似辞岁爆竹的刺耳声响。刀甲齐练华的拳也好，掌也好，步伐也好，其实都很简单脆，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曾经自负与世为敌的王仙芝，快如奔雷，劲如炸雷，只以徒手迎敌，不屑天下神兵利。

形在空中的徐凤年双指并拢依旧，在老人倾斜一抹，磅礴剑气顿时当空泼洒而下。

老人问：“就算死，也要护着后两块碑？人都死了，碑有什么用？你徐凤年不是北凉王吗？不懂取舍？”

老人不以为然，面带讥讽“哦？”不知何时，两人所站位置变成了刀甲齐练华背对陵墓大门，徐凤年背对两块墓碑。

但是老人突然伤起来，负手望天“北凉，以一地之力战一国，你要是死了…”

徐凤年一雾，但依旧握住雪刀，疑惑：“你到底想什么？”

老人大概是真的老人，话有些多，此时仍是“好言相劝”：“小，世间人，那是雨后笋年年，便是兵源，也是野火烧不尽野火烧不尽，一茬复一茬。但是有两样东西，很难补充，一是沙场上的铁甲重骑，少一个就是少一个，很难迅速填补。再就是江湖手，每一人都是需要天赋、际遇和很多年时间打熬来的。尤其是你徐凤年，要惜命啊。你要是死了…”

徐凤年平静：“我二曾在上学说过宋老夫改得狗不通。”

徐凤年没有理睬老人的絮叨，了一个抬手式。

老人自说自话，神情萧索“北凉有没有北凉王，我本不在意。但是徐凤年死不死，我齐练华怎能不在乎。”

雪势渐大。

徐凤年的神中一丝茫然。

徐凤年经历过的生死大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万人就打一国，等他有了几十万铁骑，不打天下打什么？所以后来那么多人骂他，他从不还嘴，也没觉得自己得就是对的。北凉军中，老一辈的燕文鸾、钟洪武、何仲忽等，年轻一些的，褚禄山、李陌蕃、曹小蛟，哪一个不是世人中臭名卓著的老兵痞？”

老人一脸气恼，瞪：“小才知我的良苦用心？”

齐练华慨：“此事，我还真没有想过。”

陷沉思的老人突然笑声“黄龙士有句诗广为传，‘国破山河在，城草木’。离那位宋家老夫便评‘’字不如‘生’，若用生字，动静结合，大合诗。离朝文坛士林纷纷拍案叫绝，你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