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平静默不作声。

徐凤年突然慨：“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相安无事，自可垂拱而治。垂拱而治，呵，说起来轻松，其实历朝历代，除了那些个幸运时值天下承平的享乐皇帝，盛世，要想着开拓疆土，‘’世，要想着守住祖业。退一步说，真到了文武并用，那么智者谋，到底为谁而谋，是为帝王谋，还是为百姓谋？张鹿的死，不正是民为贵君为轻的代价吗？勇者力，会不会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过一过坐龙椅的瘾？仁者养望，泥沙俱下

徐凤年只好厚着脸问：“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在湖底不吃不喝十几二十年？最上乘的家辟谷气，或者是佛‘门’面禅定，能否到？你们练气士有没有类似神通法‘门’？”

倒是呼延大观开说：“只要不是在湖底，就都有可能。”

而他徐凤年的弟弟徐龙象，首当其冲。

一袭白衣如仙人的澹台平静呼一气。

徐凤年‘’言又止，忍着笑意，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年少时‘’无良，又无遮拦，琢磨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解释，觉得那些石料由绵转为，其实就跟儿在青楼里见着世面后，脱了‘’一般。结果跑去听‘’阁这么一说，被师父罚抄了好几万字的圣贤经典，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练气士大宗师冷笑：“不回答行吗？”

徐凤年转问：“澹台宗主，再问一个问题行吗？”

呼延大观坏笑着把大致意思跟货真价实的“儿”铁木迭儿一说，后者翻了个白。

凉境内。本就并不宽裕的北凉财政赋税会不会因此而绷断？答案也是当然，但是徐凤年本就是在孤注一掷，整个凉州除了三线边军和镇守关隘的军伍，其余所有人都要奔赴蘅崧山一带，为建造新城而添砖加瓦。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一年后那场葫芦决战打掩护铺垫。徐凤年必须‘’迫北莽不得不把视线都放在凉州一线。为此，徐凤年甚至跟褚禄山讨论了一个凉州胜州输的惨烈方案，因为州只有胜和输，才有纵意义，僵持态势下，州没有任何战略价值，当然州即便输，也只能让北莽和柳珪赢得只有惨胜，那么寇江淮就成为至关重要的一枚棋，正是寇江淮的到来，促使褚禄山生这个对敌人很对自己更狠的念，然后徐凤年答应了。

徐凤年陷沉思，那锁骨穿链牵刀的楚狂人到底是如何到的？这是自他去武当山练刀起就很好奇的事情，当时只以为是自己境界不够，不懂一品修为武宗师的厉害，可当他达到金刚境界后，发现就算跻金刚境也万万不到，之后接连晋升指玄境界和天象境界，徐凤年仍是没能得到合理的答案。后来在树‘’封山解开后双方一战，他成就天人之，才知要到楚狂人那个地步，唯有擅长养气的陆地神仙才能勉到，但事实上楚狂人的武境界在如今的徐凤年中，其实并不算太明，一品是有了，可绝对不到天象境界。这就足以让徐凤年百思不得其解了。当初镇压与河西州持节令赫连武威一样北莽公主坟的双刀老人，是老黄的力，但真正谋划的是听‘’阁楼幕后的师父，可师父至死，也没有给任何线索。

这意味着三万龙象驻军，州青苍三镇，尚未迁北凉旧有三州的十万民，必定会陷险境。

徐凤年指了指远的一个‘’窟，转对澹台平静笑问：“自我听说大屿‘’天的采石后，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窟那么宏伟，‘’却那么狭小，当年只听师父说过，在‘’里采石其实没外人想象那么艰辛，用承父业、徒循师业的采石人的话来说，那就跟刀切柔豆腐差不多，只不过石材给吊到‘’外后，就会很快如铁。澹台宗主，你知这里有什么玄机吗？”

澹台平静轻声：“许多保存千百年依旧完好无损的坟冢古，重见天日之时，都会烟消云散。山腹石料山变，大概是相同的理不同的呈现，是气相溶的结果。”

所以当徐凤年答应的时候，褚禄山神情复杂。之后在清凉山梧桐院，徐渭熊之所以对徐凤年没有什么好脸‘’，未必不是她内心对徐凤年这个决定有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