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茅屋，白煜问：“屋内有北凉形势地理图吗？曾经天师府倒是有几幅，不过都太过老旧糙，州也不在其中。”

白煜很快就领会其中意思，北凉胜算太小了，不他白煜想不想留在北凉，仍是不由己，也许到时候他会跟很多士书生一起逃难中原，背后就是北凉那座血千里生灵涂炭的惨淡战场。何况他白煜志在文臣鼎立的庙堂占据一席之地，而不是武人边功的大小，方才这番言语，不过是一时意气而已。所以他嗯了一声“倒也是。”

徐凤年带着这个仿佛莫名其妙就成了北凉幕僚的白莲先生一同走，翻一幅地图摊开在桌上，已是黄昏时分，徐凤年特地燃了一盏油灯，白煜脆就提着那盏铜灯趴在桌上，开始跟徐凤年详细询问北凉边关和境内驻军的分布，甚至还要了笔墨，一问一答一说一记。书生不门便知天下事，这句话对也不对，在大局上指江山勉可行，但不足以支撑起一时一地的谋略，尤其是在卧虎藏龙的北凉，若是白煜想要在边关军务上有所建树，就不得不心中有数，到有成竹，否则在宋明这储相之才或是李功德这官场老狐狸面前瞎显摆，只能是贻笑大方自取其辱。

白煜搁笔后，眯盯着地图，沾有些许墨的手

文鸾已经给清凉山和都护府都立下了军令状，说要是霞光城在虎城之前被北莽攻破，那他燕文鸾就让副帅陈云垂提着他的脑袋送往怀关。”

徐凤年轻轻吐一气，脸凝重：“北莽大概也没料到凉州幽州会打成这么个僵局，也在苦苦寻求破局，因此南院大王董卓前段时间让数万董家私军从虎城北奔赴州，所幸给褚禄山料中，以八千骑死死拖住了董家骑军，否则州战局后果不堪设想。这场敌我双方都没有大肆宣扬的战役，其实是凉莽开战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场，虽然各自战损相对不多，但是只要褚禄山八千骑没能成功，既保存己方兵力，又不给董家骑军快速突州的机会，否则哪怕褚禄山用八千人全军战死的大代价，拼掉了董家两万骑军，只要给其余一万人渗透到州，一旦跟柳珪大军和拓菩萨的亲军汇合，州就等于没了，凉州西边大门外只能睁睁任由北莽后续骑军肆意驰骋，别说我们北凉那座新城建不起来，有了足够运兵屯兵用兵的北莽，可以一鼓作气对怀关展开攻势。当然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我跟先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个在广陵名声鹊起的寇江淮，已经是我们的新任州将军，顺利领军支援青苍城。”

徐凤年哈哈笑：“习惯就好，我可能是很早就在这里长大的缘故，不太有先生这。”

徐凤年趴在桌对面，轻声：“在形势论鼻祖顾大祖北凉后，我师父李义山与其相谈甚，两人最终敲定，将北凉划分十四块防御重地，境内如角鹰校尉罗洪才由于是负责十四版图之一的驻军，所以同为境内校尉之一，官阶品秩就要比陵州黄小快等人要一级。如今境内驻军除去皇甫枰这样的一州将军，经过上一自陈锡亮手笔的替换后，这拨新崛起握有实权的校尉大多正值壮年，甚至有几人还不到三十岁，从父辈起便对北凉忠心耿耿，而且对边功抱有极大忱，对父辈打下的江山相对比较珍惜，所以如今各地书院现一些议论，比如说我表面上倚重赴凉士，给他们腾从州到郡再到县三级衙门的所有座椅，但其实仍有偏见，任人唯亲，打心底注重将血统，对于这类诘问，我认了，毕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北莽都打到家门了，我只能，也只敢提这些人。”

徐凤年了，玩笑：“南褚北董两个胖，大概是因为咱们都护大人更胖，所以打起架来，比较占便宜。”

白煜低声呢喃：“如果有一天在这里待惯了，舍不得离开这里，那该怎么办？”

白煜轻声：“这么看来，褚都护真是北莽那个董卓的命中克星。当年离北莽第一场大战，如果不是褚都护坏了董卓的好事，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已经当上北莽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如今又是褚都护亲自率领八千骑，好似天降神兵，让董卓再一次功败垂成。”

白煜突然由衷慨了一句“这辈都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天，能与那在北莽敌人心目中也极有威望的刘寄、秋大褚禄山、北凉步军主帅燕文鸾、旧南唐第一人顾大祖等等，与这么多名动天下的人一起并肩作战。”

徐凤年摇：“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