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藩觉得自己这在中原恶名昭彰的家伙，竟然都能当一回义无反顾的英雄，值了。

李陌藩神情冷峻，心中默念，老伙计，咱俩可是说好了的，你要是敢窝窝地死在陇关步军之前，老哪怕不死，也不会帮你收尸。

更换了主将，莲营老卒的袁南亭手握全白羽卫，而徐骁义齐当国和北凉四牙之一的宁峨眉，分别担任六千锐铁浮屠的主将副将。

然后李陌藩转看了凉州方向。

李陌藩掂量掂量了手中那沉甸甸的的铁枪，低望去。

而这一万骑后的副将李陌藩，眯望去，伸手抚摸着坐骑的鬃，他率领五千骑，同样持枪，蓄势待发，只是相比一往无前的王灵宝所，多了轻弩和一张骑弓，鞍侧挂有北凉边关骑军不太常见的胡禄一个，胡

那座战场之上，在战前被柳珪下令战败则撤销军镇的君馆骑卒，也经历过临敌初期的忐忑不安后，在冲锋途中就被彻底激发血，非但没有一即溃，反而在犬牙错的骑军锋线中展现超过往常准的战力。

在冲锋途中，一万龙象骑军现微妙变化，中骑军加快战奔跑速度，两翼微微落下，以尖锥阵突。

禄装载有四十枝箭矢，胡禄一向是号称北凉弓骑第一的白弩羽林专用，比起寻常骑军箭要多十枝。当年陈芝豹心腹嫡系韦甫诚和典雄畜同时叛北凉西蜀后，白羽卫骑和介于轻骑和重骑之间的铁浮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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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藩看着两支骑军的第一排骑兵已经错而过，当然也有许多没能错而过的，在大的长枪贯穿下，人仰翻当场死绝。

这句话是李义山说的。

——

经百战的李陌藩对此没有半惊讶，天底下当然少有真正不怕死的人，但是战场之上，尤其是凉莽对峙的战场之上，你怕死就死得越快，这几乎是每一名新卒在北凉边军后，都会被老卒郑重其事告知的第一件事，北莽蛮不会因为你的怯弱而手下留情。也许很多北凉新卒起先都不，可当他们亲历战场搏杀后，就会很快发现死人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被箭矢贯穿，被战刀劈杀，被枪矛落，久而久之，能够活下来的新卒，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老卒，也许内心依旧畏惧死亡，但是起码已经知怎么让自己不因畏惧而导致减弱战力，偌大一座战场，也容不得谁悲伤秋，只要你浑浴血，睁睁看着袍泽一个个倒下，甚至有些时候是替你去死，你如何能够畏死？！如何对得起那些并肩作战不惜让自己战死换你活下去的兄弟？！

这位龙象军副将，平放长枪，开始加速冲刺。

李陌藩提了提长枪，大风拂面，轻轻说：“那就坦然赴死吧。”

。

——

大将军，我李陌藩脾气古怪，说好听是恃才傲，说难听就是目中无人，这些年在边境上也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情，若是在离军伍，这辈都不了，结果能够在雄甲天下的北凉铁骑中，担任手握实权的正三品武将，拿最好的刀，骑最快的，在这天地阔的西北大漠之上，带着万骑在黄沙千里之中，蹄之下，更是战死边关袍泽们的累累白骨，这辈经历过的彩跌宕，是别人几辈累加也比不得的。

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就让那些英雄，在各自战场上轰轰烈烈去死。让那些枭雄，在庙堂上勾心斗角机关算尽。求名求利求仁求义，各有所求各有所得，各有所求不得。所有风人，无论敌我，都尽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