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平静：“北凉北莽这场大战，其实现过两个转折，一次是茯苓骑将卫良的贸然击，双方各自设伏，现在回再看，确实是董卓当时的胃更大，只可惜因为那名茯苓小都尉乞伏龙关的横一脚，让双方意图都落空了，无意中也让北凉逃过一劫。第二个转折是董卓试图重新把州作为突破，让数万董家亲军隐蔽脱离中线，结果被褚禄山的八千骑拦下。我本来以为葫芦会成为北凉掌握主动的第三个转折…”

徐凤年摆摆手：“骑军方面，目前凉州关外有你周康聚集在一起的三万左骑军，齐当国的铁浮屠和袁南亭的白羽卫，加上何仲忽零零散散的四万右骑军，总计八万有余，可以说我北凉边关骑军的大分战力都在这里了，步军这边，抛开已经怀关和柳芽茯苓两镇的兵力不说，顾大祖手上还有三万，在座陈老将军也带来一分幽州步卒。你周康不愿意缩重冢一带没有错，但是顾大祖担心三万左骑军全消耗在兵力互换里，更没有错，顾大祖有一句话可谓切中要害，现在凉州关外任何人任何兵都可以死，只要能够让新城在祥符三年秋以前顺利建成，才算死得其所。那么接下来，以怀关和重冢两地作为各自攻守中心的一切调兵和击，都需要围绕着这个宗旨行。”

陈云垂正：“将近二十万北莽蛮的颅，尤其是还有杨元赞这么一颗！王爷，这岂会没有意义？！”

徐凤年：“影响当然有，不过王遂依然改变不了大局，而且说不定王遂从到尾就没这个念，杨元赞，柳珪，重新复的黄宋濮，都是王遂执掌北莽军权的拦路石，能够先见之明地驰援幽州，在老妇人和太平令那边已经说得过去了，看着吧，只要北莽东线被顾剑棠拖泥潭，加上杨元赞大军的覆灭，王遂一下就能够脱颖而，从仅仅一条战线的主帅跻为不输董卓的权势人，等到那一天，才是王遂真正施展手的开端。”

徐凤年沉默片刻，缓缓：“先前在议事堂，我只说了些鼓舞士气的空话大话，既然你周康主动找上门来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些亮话。”

徐凤年自嘲一笑“现在说这个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在李义山燕文鸾这些老一辈北凉幕僚和军的既定策略中，虽然早早设想到了北莽会以举国之力南攻北凉，但是哪一作为突破，除去后方陵州，州和幽州两座战场，显然都要比兵鼎盛的凉州更符合常理，但是董卓先后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举动，先是三线压境，最大程度压缩了单支北凉铁骑在某一州战场上的战力优势，以及北凉边军通过己方完善发达的驿路行辗转腾挪的战术意图。然后是亲自坐镇中线大军，不遗余力不计损耗地大举攻虎城，并且在凉州关外骑军主力锐都悄然奔赴葫芦的关键时期“凑巧”地攻下了原本有望再死守两到三个月的虎城。

陈云垂慨：“虎城丢的不是时候啊，不过也是没法的事情，刘寄已经得足够好了。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就只能看谁更能熬了。”

徐凤年倒满一杯酒，手指蘸了蘸杯中酒，在石桌上迅速指指“我凉州关外第一条完整防线，是以虎城为心，后方位于两翼的柳芽茯苓两镇骑军用作牵扯，然后坐拥险隘的怀关，和倾向防守的重冢清源两镇，作为大框架下第二条小防线，互成犄角，哪怕虎城失陷，也不至于满盘皆输。现在没有了虎城这中刺，北莽大军已经形成全线铺开之势，目前除去重冢，不但是怀关，柳芽茯苓和清源三镇都已经面临北莽步军的攻城战，在我看来，茯苓柳芽可以丢，甚至怀关也可以守不住，唯独清源这座军镇不能沦陷，丢了控扼凉州关外西门的清源，不但何仲忽分

陈云垂笑过之后，忧心忡忡：“王遂大军压境，会不会对葫芦战事造成影响？”

周康悻悻然：“要打要骂，王爷随意，今天我还能走这个院，没吃闭门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