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轻声叹息：“算了，对弹琴，还不如省气力，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早朝，要是不小心站过去，就丢脸了。”

适之不客气：“怎么老弟你也跟那些窝浅的家伙一样了，殷茂就算比赵右龄慢了一小步，但是三省六三省六，不说尚书令，也还有中书省门下省两个，殷茂和赵右龄一人一个茅坑，都不用抢什么…”

适之皱眉：“你不觉得？”

宋宁嗓音沙哑：“一开始，我对先帝此举是有怨言的，这么多年下来，反而心安。说实话，以往偶尔行，明知有个先帝线盯着，其实也没什么不自在的。现在陛下撤走谍，兄，你觉得如何？”

适之冷笑：“宋老弟，我适之又不是官场儿，当然是跟你如一辙，不自在，很不自在。还不如双方其实心知肚明，只要不破窗纸，就能相安无事。现在倒好，明面上走了个夫，是不是府上就会暗中多个仆役婢女？”

国公爷顿时神情凝重起来，问：“此话何解？”

宋宁淡然：“别忘了，殷长庚与赵淳媛的婚事，是先帝的意思。殷赵两人顺推舟，只是各自给对方后人留一条退路而已。”

宋宁讥笑：“怎么，总算想通了？知两人之中注定有一个会输得很惨了？而且还是这个了多年储相第一人的殷茂？！”

宋宁轻轻慨

适之抬起手挥了挥，笑骂：“姓宋的，别以为自己是个侯爷，我就不敢揍你啊！”宋宁突然说了一些题外话“让士廉士菁不要和殷长庚走得太近…对了，还有如果士菁那丫不是太反对，你不妨撮合一下她和赵右龄的幼，年纪是差了几岁，可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些都是小事。”

适之笑了“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敢畅所言？”

宋宁摇：“陛下此举，在我看来，不是想要让咱俩为此恩德，陛下不至于如此浅薄，无非是给了你我一不需要宦官代劳的密旨罢了。你若是不谙意，接下来的那场盛宴，就没有你的座椅了。”

适之又问：“你家那位老夫终于也自行请辞了？”

适之自嘲：“宋老弟，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这些我都晓得，陛下的大致意思也算虎领会，你就只说你的真知灼见好了。我一个大老，兜圈不在行。”

适之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小声问：“那两家孩结个的亲啊？！”

宋宁缓缓：“自祥符元年起，京城官场风云变幻，让人目不暇接。诸多起伏，不是几个人的官场升迁那么简单，文官方面，北地彭氏为的士族开始迅猛崛起，以卢庾两氏领衔的江南士族突然崛起又突然沉寂，青党死灰复燃，翰林院从赵家瓮独立去，等于跟三省六彻底撇清，新任翰林院学士是正苗红的天门生，普通士族，和张庐以及江南两辽两大世族都无太大关系。六座馆阁的设立，亦是从三省六分权之举。武将这边，暂时不说老旧两朝藩王，就说最近几年在京城过的人，之前的兵侍郎许拱唐铁霜，蓟州副将杨虎臣韩芳，重返广陵大权在握的宋笠，以中将军李长安为获得提的七位京畿实权武将，还有刚刚京的董工黄田综和韦栋。”

说到这里，适之猛然停嘴。

宋宁脸淡漠“经过这么多年，习惯了。”

秋便惧冷的宋宁伸手拢了拢领，轻轻嗯了一声。

国公爷啧啧：“这帮读书人，弯弯就是多！”

一向在太安城以木讷寡言著称的宋宁笑意玩味“兄，你是否因此便觉得陛下气量不如先帝？”

作为患难兄弟的适之心有戚戚然，轻声叹：“这么说来，还要谢那个一刻不愿消停的年轻藩王，否则陛下就算有心撤走赵勾，也绝对没有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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