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喝了远没有北凉那般地烧的绿蚁酒“很不容易，但既然今年我们打赢了，总归有个念想了。”

徐凤年下意识转，屋上坐着的呵呵姑娘，呵呵呵个不停。

徐凤年不动声地把那只情意重的“布”丢在门地上，拍了拍手，满手余香地走院。

等到徐凤年回到藤椅上躺着，角余光现那闺女蹲在门，徐婴也蹲在一旁，两个女在那里好像找到了一座宝库，翻来覆去，七零八落…

徐凤年转又转，不去看。

徐婴在旋转飞舞，贾家嘉就绕着她一起转圈。

徐凤年呲牙咧嘴地闭上睛。

因为除了陈渔还算正儿八经的装饰，贾家嘉和徐婴满了钗，那份珠光宝气，能晃瞎人，脸上也没少抹脂粉，比今天黄昏的天边火烧云，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不容易熬过这顿晚饭，夜中的小院，恬静而安详。

驿丞在这位年轻藩王转的时候，小心翼翼说：“王爷，好像当时小的百忙之中，还收了几团用石榴裙或是缦衫使劲包裹起来的玩意儿，里…大概会是女的绣鞋…以及贴的诃…”

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徐偃兵喝着驿丞历经千辛万苦才买来的绿蚁酒，忍住笑意，使了九二虎之力才忍住没有落井下石。

徐偃兵狠狠呸了一声“你小别臭了！真以为下嵬外边有百来号娘们为你要死要活的，就以为咱们北凉三十万铁骑也慕你徐凤年的风采了？他娘的，三十万边军儿郎，那可都是大冬天都能赤

徐偃兵轻声慨：“如果我们北凉人有一天，也能够像太安城百姓活得这么心安理得，就好了。”

徐偃兵重重吐一气“我们北凉，不一样！”

徐凤年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酒，把酒壶搁在膝盖上，双手拢袖，轻声：“徐叔叔，战死，哪怕再壮烈，也比不上好好活着。”

下一刻，贾家嘉就离开屋站在那只布附近，抬起脚作势要踩下去。

后者了，昧着良心称赞：“！”

徐凤年默不作声。

徐偃兵转问：“怎么，以为那十多万边关将士，都是为你徐凤年战死的？”

而陈渔竟然不知为何也来到了门，煽风火，指江山，传授业…

陈渔躺在藤椅上，徐凤年和徐偃兵坐在台阶的小板凳上，一人拎着一壶酒。

还有好几位女侠仙，看她们那架势，要是不收就要打断小的手脚，小的差就没能活着返回下嵬啊，有个忘了是哪位世族豪阀里的小，差要把一架古琴让小的捎给王爷，小的真真正正是死里逃生…”

徐凤年叹了气，从驿丞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布，这“布”原来还是一位女的华贵披帛。

心想下嵬这边可别傻乎乎真的全销毁了，其实有些信笺情书当消遣看也是不错的嘛。

陈渔丢了个既妩媚又挑衅的神给嘴角搐的年轻藩王。

不等北凉王回过神，驿丞就顾不得尊卑礼仪，一溜烟跑路了。

其实嘴角满满的温笑意。

徐偃兵笑：“谁没有个死，当然了，能不死当然谁都不想死，但我也说过，咱们北凉不一样，跟这座太安城更不一样！”

很少说那些肺腑之言的徐偃兵狠狠了一大酒“我是个一心武登的匹夫，就算当年因为宗门的关系给大将军当扈从，但心底其实从来没有什么家国天下，总觉得有一双拳一武艺，要么有天觉得无聊了，就破开天门飞升人，要么有一天死在谁的手上，死在哪里都是死，这即便无人埋，也本不打。后来有次在清凉山后山散步，当时石碑上的名字还不多，我看着那些不的石碑，突然觉得要不然自个儿以后在这里，也留下个名字？我读书不多，但也知无论正史野史，不留给后人几百几千万字，也不文人雅士写了多少诗篇，那都是没有老百姓的份，想留个名字，难如登天，比寻常江湖武人成为大宗师还难。可我们北凉不一样，有三十万石碑，有那《英灵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