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鸾撇了撇嘴，对于恶名昭彰的褚禄山，北凉本土的老派武将，几乎就没有喜这个胖的。

褚禄山嘿嘿笑：“风的好事和恶人的坏事，哪能一般计较。”

褚禄山搓着手转笑：“燕老将军啊，你又不是啥人，一个糟老喜我的话，也没啥值得兴的嘛。”

其实这次徐北枳和褚禄山起的串联，并非毫无阻力，包括何仲忽陈云垂顾大祖三名分量极重的老将，就都不愿意看到北凉军在这个时候突中原，但是袁左宗和燕文鸾的共同，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尤其是燕文鸾人意料的定表态，成功说服了一大帮功勋老将。

亲卫低着拨转，狠狠扬鞭策而去。

蔡楠怒喝：“击鼓！”

震动天下的徐家铁骑，秋战事之中，兵锋所指势如破竹，一路从北打到南，再从南回北，这一次又要蹄南下了。

顾大祖微笑：“周大人，那么你想听什么理由？是不是要我

这其实是大将军徐骁留给新凉王徐凤年的一个难解死结，北凉境内终究已是承平十多年，将门多如，多少恶事歹事？远的不说，就说此时站在墙之上的原步军副帅刘元季，老人的三个儿，就杀了多少良家？如果不是林斗房这个退军伍多年的至好友，在关外那场风波中连打带骂教训了一顿刘元季，恐怕老统领一辈都会被蒙在鼓里，误以为三个儿只是没息了一些。其实燕文鸾这些相对作风刚正的老人，对于那些袍泽后代年轻弟的乌烟瘴气，也并非没有腹诽怨言，只是当年大将军在世的时候总觉得亏欠了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从没有痛下杀手的念，而且新凉王早年也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大将军就更要“将心比心”了。

老态尽显的瘦老人没好气：“当时都护大人领着八千曳落河铁骑去阻拦董卓私军，就不嫌背颠簸掉秋膘啦？”

亲卫没有转，只是突然嘶吼：“不带！老就带两分银一壶的破酒给你们，到时候将军有本事就带着兄弟们从地底下爬上来！”

那名跟随蔡楠也跟随顾剑棠南征北战了半辈的魁梧亲卫，张大嘴，却说不一个字。

燕文鸾开门见山：“除夕夜这件事，得漂亮，可既便如此，我燕文鸾对你褚禄山还是喜不起来。”

拥挤的城之上，附近无人的顾大祖显得格外鹤立群，锦鹧鸪周康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林斗房等人，独自走到顾大祖边，不过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个位。

顾大祖没有开说话的迹象。

燕文鸾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硕大臃如小山的北凉都护褚禄山，站在材瘦弱的燕文鸾边，外人怎么看都觉着别扭。

祥符三年开以来，绵绵不休的大雪纷飞，天上如此，今日远的地上亦是如此。

背对亲卫那一骑两人的蔡楠，轻轻吐一气，收敛了笑意。

——

褚禄山轻轻跺着脚，捧手呵气，低笑眯眯：“真没想到燕老将军也会，本来以为都要我亲自跑幽州一趟的，一想到这鬼天气要从怀关跑去霞光城，当时真是有虚啊。”

早在白义从离开州城之际，城之上，北凉文武都共同送行，更远那一万铁骑早已瞒天过海地从关外悄然关内，在城外一驻地等候多时，只等第二代北凉王一声令下，时隔将近二十年，再度驰骋中原。

北凉武将的跋扈蛮横，不说褚禄山，还有如李陌藩曹小蛟之，其实都一脉相承，打仗死战没二话，可就为人品行而言，对老百姓来说，当真称得上好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蔡楠厉：“赶！”

后传来蔡楠的调侃言语“记得清明时分，你这只连顾将军都听说过的铁公别再扣扣索索，要带好酒！”

大雪龙骑军，来了。

我，咱们顾大将军其实也一样佩服。所以这一次换成了徐凤年领着一万北凉骑军，同样是北凉王，更同样是那一万大雪龙骑军，我当然不会再当孙。老宋，老兄弟中数你老宋家开枝散叶最多，也最靠着你端饭碗，这次你就别陪着我们，再说今年清明没几个月了，到时候一大帮老兄弟都没个活着的熟人稍好酒去，不像话。”

北凉铁骑甲天下，大雪龙骑甲北凉。

周康犹豫了几次，到底还是没有愤懑离去，语气略显生，讥讽：“顾副统领，你老人家不是一向很气吗？事先明摆着也是不乐意王爷领军南下中原的，怎么昨夜心甘情愿当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