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那么认为。

这个男人缓缓走举风镇后，摘下行，取两只棋盒。

儒士笑问：“我一直很好奇，那年纪轻轻的西北藩王为何要死战边关，各位能否为我解惑？”

那么天下还姓赵吗？

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输在西楚不得天时地利人和，绝不是那位大官棋孱弱。争执不下，双方都是至好友，总不能打架，所以最后莫名其妙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西楚前朝皇后的上，两名年轻女说起她都有些怜悯，有个锦衣公哥嗤笑祸国殃民的红颜祸罢了，西楚覆灭后，旧京城的坊间都传闻正是那个女坏了大楚气运，否则以西楚原本的命数，应该还有一百六十年国祚可存。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笑着说，为何当今天下风靡“十羊九不全”的说法，还不是因为那西楚皇后属羊？

所以他的那个“如果”，注定此间世人已经无人可知了。

那位把玩古铜印的英俊青年试探问：“听音，曹先生…哦不，老曹，你是广陵那边的人？”

不远那个双鬓霜百的青衣儒士，默然无言语。

儒士了，自嘲：“所以这才没有为官嘛。”

众人释然，自然而然觉得是此人因为广陵士，所以才无法在离朝廷大官，大概又有些学识和文人骨气，又不愿意在离朝廷当小官，这才两不落，脆当了个常年游历四方的穷酸读书人。

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儒士摆手：“我可当不起先生一说，而且在离也不曾就仕，我姓曹，你们不妨称呼我一声老曹即可。”

有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年轻人大嗓门：“他徐凤年不是武评宗师嘛，既然死谁都不会死了他徐凤年，为啥不带着北凉骑军打仗？打输了，无非就是跑路，打赢了那可就是名垂青史千古芳了。换成是我，一样打北莽，而且是往死里打北莽！”

有个女滴滴言挽留：“说了‘如果’再走不迟。”

世事怕如果，世人怕万一。

那帮人其实早就看到这个青衫文人，气态不俗，虽说不像个当官的，可离朝野对待读书人大多比较客气，而且世间隐士逸士多是这般标超群的模样，这些闻名而来的年轻人京城官宦家族，对此人自然也不会恶脸相向。

双鬓已经霜白却有一独到风的儒士笑着摇：“有件事，委实拖不得。”

一个不停把玩一件小巧古铜印的年轻公哥，轻声笑：“且不说曹长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北凉王也真是下了一手大昏招，朝廷分明已经放松广陵漕运，竟然领着一万骑军南下广陵，打着靖难平叛的旗号，可谁不知其实是替某些西楚余孽解围而去，不过北凉跋扈归跋扈，咱们朝廷也的确没辙，毕竟人家手里掌控着西北门，号称三十万铁骑，我爹在兵跟人合计过，估摸着骑军怎么也该有十二三万左右。唉，咱们也真是憋屈，如果不是有个北莽，他们北凉徐家早就该兵权了。”

那儒士放下一本泛黄古籍，微笑：“要不然怎么说世事就怕‘如果’二字。”

说完之后，儒士就走书铺，沿着那条小街向镇外走去。

且容我曹长卿，为你最后下局棋。

那个年轻人愣了一下，理直气壮：“肯定是姓徐的不敢与虎谋，北莽蛮生嗜杀，加上定然要把北凉骑军作为先锋，等到好不容易打下中原，北凉也剩不下几万人，北莽那老妇人可不就要来一手过河拆桥？

满风尘仆仆的儒士先是突然往南望去一，然后好像便有了离去之意，转对那帮年轻男女温和说：“原本我也有个‘如果’要说与各位听，只不过有事需要先行一步，恐怕等不到这间铺的店主了，劳烦各位帮我说一声。”

他曹长卿不那么认为！

他这一路北上，刻意收敛气息，所以走得并不快，是因为有一些举风镇书铺这样的故人朋友要见，怕他们在自己死后万一被殃及池鱼。

如果在他的官阶段，西楚复国由他亲自领军挥师北上，同时顾剑棠的离两辽边军南下太安城，而王遂抗拒北莽蹄的趁机南下，徐凤年的三十万北凉铁骑因为某个姜姓女，选择兵不动。且有陈芝豹领蜀军坐镇广陵，只需牵扯吴重轩和许拱两支大军，甚至本不用刻意拦截燕敕王赵炳麾下南疆大军的驰援太安城，因为本来不及。

儒士又问：“那么他为何不联手北莽，三十万北凉边军，加上北莽百万大军，一同南下中原，比起打赢北莽，是不是胜算更大？”

到来姓徐的不但没有占到便宜捞到好，反而给人砍掉脑袋，姓徐的又不是傻，岂会这赔本买卖？先生以为如何？”

儒士笑：“这个理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