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左宗打趣：“真正的烂摊，是一不小心就要后院起火。如果我没有记错，二郡主对那位西楚皇帝可是从来算不上和气，而且王爷两位老丈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北凉正王妃一事，王爷心里有数？”

徐偃兵调侃：“若真是如王爷先前所说，天下形势依照曹长卿原先的布局推，那咱们北凉才是最舒坦的一方，只要和王遂联手牵扯住北莽南下就算完事，然后就可以在西北坐看堂下中原的风起云涌。王爷，我就奇怪了，这曹长卿既然连西楚的读书也愿意送北凉，分明跟王爷也有些不浅的情，为何偏偏在最后关反悔？害得西楚复国竹篮打一场空不说，连咱们北凉也没了火中取栗的机会。”

徐凤年无奈：“这话就说得不厚了。”

嘲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为尊者讳的意思。

在年轻藩王离开后，袁左宗好奇问：“儒圣曹长卿转霸，修为到底如何？”

徐偃兵嘴角搐，转笑：“王爷，西楚那些年轻女大多待字闺中，许多人每次见到王爷的神可都不蓄，有四个字怎么形容来着？”

袁左宗会心一笑。

袁左宗突然说：“谢西陲也在军中，若是能够得到此人相助，我北凉边军无异于如虎添翼，无论是把他放在凉州还是州，都可当数万大军。”

唠叨归唠叨，徐凤年还是拨转，与大军背而驰。

徐凤年记起队伍中谢西陲那张哀莫大于心死的脸庞，没好气地嘀咕：“还不是怕脸贴冷！”

徐凤年没好气：“第二场凉莽大战在即，我北凉燃眉之急都没解决，哪来的多余心思。”

徐凤年讶异：“徐叔叔你这话讲得有那么才气了。”

徐凤年默然，摸了摸额，沉默片刻，终于开：“原先如何就如何，此事我从来没有犹豫。”

这两人用兵都极想法，看似都是‘弃正求奇’剑走偏锋的路数，其实究则大有不同，寇江淮用兵，擅长放弃城池，往往死地求生，凭借着飘忽不定的调兵遣将，在总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打局优势的战役，缓缓蚕，骤然成势，当时在广陵东线战场上就让赵毅大军输的莫名其妙，总觉得每一战场都是寇江淮在大军压境。而谢西陲用兵虽然亦是人意料，极为险峻，但是追本溯源，其实谢西陲还是更倾向于堂堂正正，力求一锤定音。故而侧翼州战场需要用寇江淮的‘柔’，正面凉州战场需要用谢西陲的‘劲’。现在凉州关外左右骑军在调兵后，已经伤及元气，不如把谢西陲给何仲忽或是周康，也算一份补偿，至于官职低，一看王爷的魄力，二看谢西陲的信心。”

徐凤年摸了摸腰间的北凉刀，慨：“我师父曾经说过，读书人无非四死，死乡野，死州郡，死一国，死天下。那曹长卿…原本是想着为一人死一国的，只是最后才改变了主意。我接过的那些武宗师里，早年的天下第十一王明寅，为兄弟亲情而死，重江湖前后，生死皆无愧。北莽拓菩萨活得最有野心，既要当天下第一的手，又想天下第一的功臣。邓太阿活得最潇洒逍遥，不世太平还是世，你是不是帝王将相，我邓太阿都懒得理睬。唯独曹长卿活得最累，从不把自己当江湖人，从未走过大楚庙堂。”

袁左宗两边拆台“语还休。”

徐偃兵：“理该如此。”

徐偃兵沉声：“当世武评四人，拓菩萨已经跟三人有些差距，王爷和曹长卿邓太阿三人，如果各自

袁左宗笑：“怎么，怕边一下多五百个赵长陵？哪天把持不住，就真反了离？”

徐凤年笑了笑“一山不容二虎，一庙不放两菩萨，以防寇江淮觉得我是不放心他，哪怕谢西陲真有心从军，我也不会把他放到州，而且谢西陲毕竟还未熟悉边军事务，不如就先放在袁二哥边？”

袁左宗眯笑：“收买人心的事情，王爷比我娴熟。”

徐凤年小声问：“那么袁二哥有没有帮忙过些铺垫？”

袁左宗摇：“我袁左宗一人用谢西陲，不如凉州边军用谢西陲。他和寇江淮都是西楚最尖的兵法天才，经过一连串广陵战事磨砺后已经足以独当一面，”

徐偃兵看着路上的满地泥泞，叹息：“曹官此心拖泥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