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金戈铁之，必然是立尸之地。

这个答案，完全就是在徐凤年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异样神。

后三者都属于大仗输时即必死之人。

就在此时，徐凤年听到小泥人说了一句他打破脑袋也没想到的言语。

姜泥啧啧：“我看当时顾剑棠要帮你当皇帝，其实心里在偷着乐吧？当了皇帝，就能名正言顺地三六院，臣们哭着喊着帮忙找嫔妃，然后一边嘴上说这样不妥吧一边痛痛快快收下，什么四季贴二十节气贴，一百幅帖都少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你徐凤年的尸在哪里，我就站在哪里！”

徐凤年了有些胡茬的下，自嘲：“一想到自己如果战死沙场，就再也见不着你们，当下和下都很是忧郁啊。”

缓缓拨转，凝望着两个往凉州境内远去的背影。

调笑过后，徐凤年神逐渐凝重起来。

姜泥气呼呼：“反正理都是你的，但是我知，我只是说不过你而已！”

姜泥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位被金屋藏的胭脂评大人，到底有多漂亮呢？我有机会一定要瞻仰瞻仰，唉，就怕到时候会自惭形秽啊。”

徐凤年哑然失笑“是很多，不过我在北莽那边也不是没有后手。你等着吧，只要北莽没办法一鼓作气攻破拒北城，我就能让他们后院起火。”

徐凤年难得没有跟她针锋相对，仰眯，似乎在受小雨朦胧的清凉，自顾自说：“后来发现世间所有值得可亲可的女，其实本不用我自作多情，就可以活得很好，甚至不摊上我，也许可以活得更好。梧桐院外的世再，未必就比那座无风无雨四面是墙的小院更坏。女怎么可能是那些死的字帖？又岂能把她们束之阁一般约束在梧桐院或是清凉山。听湖是很大，但是江湖更大啊。我也是很后来才发现如果能够从来过，大概还是会在心里喜她们，但一定不会再去撩拨她们了。比如大雪坪的轩辕青锋，就活得很逍遥，鱼幼薇在上学稷上先生，想必也很自在。不过有些人，我不后悔，就像把陈渔接到北凉，把赵风雅救太安城，我对他们没有歪念，只是单纯希望她们能够为自己而活。”

姜泥顾不得哀伤棋待诏叔叔的去世，忧心忡忡：“北莽蛮的人真的很多啊，茫茫多。”

徐凤年赶识趣地转移话题，慨：“如果你的棋待诏叔叔当年能够早在大楚军中手握实权，而不是在广陵江的南面偏居一隅之地，我爹未必能够打赢西垒战役。当时其实双方都是在争谁的最后一气先没有，有曹长卿接替叶白夔举旗帜的话，大楚那气就还在。这次我能够跟王遂大致谈妥，最终成功把整个两辽蓟北北凉和西域这条漫长的离边关防线串联在一起，我师父，还有曹长卿，再加上你，你们三人居功至伟。在这个大势之下，胶东王赵睢两淮节度使蔡楠经略使韩林蓟州副将韩芳等人也将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人，当然这之外还有郁鸾刀寇江淮和谢西陲以及许煌等北凉外乡人。至于两万人的鱼龙帮，说不定在将来也要发挥作用，只不过如果那场大仗，打到需要鱼龙帮在州青壮之后赶赴战场的地步，就说明凉莽双方都已经元气大伤了。”

姜泥满脸怒气，直截了当：“办不到！”

结果姜泥不对嘴地来了一句“那个陈渔，很漂亮？”

两骑正是从蓟北关外幽州的徐凤年和姜泥。

今年季一过，最多再有一个还算安稳的夏季，等到秋风渐起的时候，凉州关外和整个州，恐怕就要死人死得让人收尸都来不及了。

她那句话不太吉利，但是语气很决。

姜泥不声地瞥了徐凤年，鱼龙帮的横空世在中原江湖也有诸多版本的秘闻，她知当年他那趟北莽之行，好像就是跟一伙鱼龙帮同行关。

猜她所思所想的徐凤年笑：“年轻的时候，没有生死之忧，更小的时候也经常听我娘叮嘱，说世间女可且可怜，要多怜惜。所以那会儿总觉得那么好的女，我为什么不喜。如果我能拥有，我为什么不要。我以前很喜收集古人珍稀字帖，比如了很多很多银，才收集齐全了《十里风贴》《大雨浇暑贴》《枝秋蝉贴》和《快雪初晴贴》这四季字贴，甚至连《霜降贴》在内的二十四节气贴，也只差三幅而已。那时候我只顾着喜我喜的女，一定要喜我，希望她们像那些名贵孤品的字帖一样，全都在我的梧桐院内，字帖得以善存，无风雨无虫蛀，女们则得以无忧而活，没有颠沛离。”

武评四大宗师中，除去了无牵挂的桃剑神邓太阿，西楚有曹长卿，北莽有拓菩萨，北凉有他徐凤年。

徐凤年突然转说：“虽然知这个请求很过分，你听到以后也一定会不开心，但我还是要说，就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带着她们一起离开北凉，越远越好。”

徐凤年呲牙咧嘴，装痴扮傻，就是不开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话，开就错，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