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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条广陵江
密云山口东端的chu口chu1,猛然收束,纤细如女子蛮腰,谢西陲凭借此等地利,在此阻挡了北莽骑军一波又一波的疯狂攻势。
专门从龙象军chou调chu的五百敢死jing1骑已经全军覆没,加上一千二百多冲chu隘口的zhong檀bu战死骑军,双方尸ti连同战ma一并倒在chu口chu1,形成一dao半丈高的天然矮墙,人与ma的尸ti重重叠加,鲜血liu淌,hua腻而狰狞。
这大概是战争史上最另类的拒ma阵,无论胜败,此役必将载于史册。
左右两翼的凤翔临瑶两镇骑军原本战损稍轻,但是随着尸墙的不断垒高,源源不断的北莽先锋骑军不得不放弃正面突破口,转向左右试图为后方主力大军凿阵而chu。
若非谢西陲接收了曹嵬一万骑的所有qiang弩ma弓,辅ma所负箭矢极多,足够对撞chu密云山口的北莽骑军进行密集攒she1,恐怕已经被悍不畏死的zhong檀bujing1锐打开门hu,一旦被北莽骑军在山口外铺展chu完整锋线,任由zhong家jing1骑作为箭tou破阵,相信到时候绝对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谢西陲的骑军来源驳杂,整ti战力在liu州也不算chu众,无法与凉州边骑组成的曹嵬bu骑军相提并论,加上唯一称得上百战老卒的那五百骑龙象军,也率先全员战死,这让谢西陲始终chu1于命悬一线的险峻境地,真正是一步都后退不得,弧扇形的防御阵地,只要任何一chu1chu现漏dong,然后被北莽骑军抓住机会,必然chu现兵败如山倒的状况,这与liu州青壮和两镇骑军是否敢于慷慨赴死没有关系,沙场之上,其实敌我双方很多时候就是争一口气,气衰则亡。
所幸谢西陲在这zhong关键时刻发挥chu西楚双璧的卓绝才华,就像一个独ju慧yan的feng补匠,兢兢业业feng漏补缺,一次次恰到好chu1地调兵遣将,若说螺蛳壳里zuodao场是一个贬义说法,那么谢西陲ying生生将这个说法变成了褒义的化腐朽为神奇,一千普遍膂力chu众的liu民青壮一律弃ma提矛,加上临时chou调chu来单独成军的六百骑,各持轻弩ma弓,这一千六百人在谢西陲的调度下,已经七次堵住摇摇yu坠的阵地缺口,这才阻止了北莽骑军以洪水决堤之势一涌而chu,在这期间,几乎每一次险象环生,都可谓是谢西陲与北莽主将zhong檀的勾心斗角,后者多次故意隐匿亲卫扈骑的真实战力,夹杂在普通莽骑之中,然后一鼓作气撞阵,都被料敌先机的谢西陲准确识破。
谢西陲真正对麾下这支还不算熟悉的骑军,zuo到了最被兵家推崇的四个字,或者说一zhong境界“如臂指使”,这不但需要谢西陲对整个战场所有细节都zuo到xiong有成竹,己方轻弩箭矢剩余数目、骑弓与步弓攒she1对士卒膂力的折损程度、两翼骑军阵型的厚度等等,也需要对敌方骑军的态势dong若观火,更需要对己方兵力进行不容丝毫差错的lun换,既不减弱整座防御阵地的,又能保持足够一场持久战的必须ti力。
谢西陲的指挥堪称无懈可击,这zhong固若磐石的形势下,最直观的代价就是五名传令骑卒人人嗓子沙哑,谢西陲虽然没有亲自上阵,但是同样嘴chun干裂,脸se苍白。
但是谢西陲的yan神始终清澈明亮,熠熠生辉。
这位进入西北边关还不足半年的年轻武将,已经赢得麾下所有北凉骑军的敬重。
有些人,天生为沙场而生,注定要在那buliu血的青史上,留下一个让后世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名字。
chun秋兵甲叶白夔曾经是,白衣兵圣陈芝豹始终是,谢西陲也会是。
事实上,就停ma在密云山口内山bi下的北莽骑军主将zhong檀,在亲yan目睹了这场双方死人都极快的血腥厮杀后,虽然恨不得亲手砍掉那名年轻北凉主将的脑袋,但是内心shenchu1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用兵。作为北莽zhong家举族倾力扶持的新一代军中砥柱,大将军zhong神通的嫡长子,zhong檀与shen为武dao宗师的叔叔zhong凉截然不同,zhong檀自幼便志不在江湖,他还是少年的时候,视线就始终盯住凉莽边疆,一次次与父亲对着桌上的两国边境形势图秉烛夜读,桀骜自负的zhong神通有次曾经对少年zhong檀吐lou心扉,说凉莽沙场,北凉燕文鸾或是我朝杨元赞之liu,固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将,足以独当一面,只是比起陈芝豹董卓褚禄山这类人,仍是稍逊一筹,衡量一名武将能否成为一国柱石,就看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一场juti战役中攻防皆能运转如意,用兵滴水不漏,再就是在决定一国存亡的战役中,达到兵力多多益善的高度,在战力相当的前提下,拥有一千士卒能够杀敌一千五,拥有十万甲士却能杀敌二十万,那么等到手握百万铁骑,那就是坐拥天下的时候了。
一名chushenzhong家的副将满甲沾染鲜血,离开山口外的战场后策ma来到zhong檀shen边,随手折断一gen钉入铁甲的箭矢,气chuan吁吁dao:“公子,再给我五百骑死士,一定攻破北凉阵型!”
zhong檀收回思绪,望向远chu1的战场,摇toudao:“我zhong家儿郎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
那名两次亲自陷阵杀红了yan的副将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