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杏看着这一双上不尊下不卑的奇怪“君臣”，老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等到呵呵姑娘跑去四堂那边告状，徐凤年收敛神，对杨慎杏沉声：“州已经展开了三场阻截，寇江淮在密信里并未详细诉说第四场仗会怎么打，只提要跟我借用整条清源军镇防线的兵，你怎么看？”

杨慎杏满脸狐疑，这莫不是龙虎山天师府的玄奇秘术？果真有用？

徐凤年：“包括凉州将军石符的兵，宁峨眉的铁浮屠，袁南亭的白羽轻骑！”

白煜微笑：“托王爷的福，离赵勾没了练气士窥视天机，凝神在地肺山修行一事并未被察觉，顺顺当当，惬意得很，还寄信给我，劝我不如去那边修心养算了，省得在这北凉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白煜还不忘稍稍拧转铜炉，将其摆正后，笑：“王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诚所至金石为开，心诚则灵嘛。”

悉门祗的徐凤年哭笑不得：“白莲先生怎么也这般童真童趣？”

白煜比杨慎杏要晚些来到书房，当时不知从何拎来一只玲珑袖珍的小铜香炉，与年轻藩王和打过招呼后，也不急于说话，就自顾自弯腰站在书桌旁，放下那只光可鉴人的古朴铜炉后，却也不是用以焚香，而是稀奇古怪地跑去书架那边，翻来倒去，一本早年拂房谍报搜集汇总后记录北莽南朝主将履历的密档，然后提起那只铜炉中的押经炉，重重搁在了那本书之上，这才抬对一雾的年轻藩王笑眯眯说：“帮王爷狠狠镇压一下北莽黄老儿的气运。”

拒北城藩邸，二堂书房，副节度使杨慎杏和凉州刺史一前一后拜访年轻藩王，这位秋老将脸沉重，双手使劲握住椅沿，咬牙切齿：“虽然州那边事先便有说法，可是将近万余龙象骑军的战死，加上三千余州骑军的伤亡，真是…真是…”

南朝主力终于获得了北莽太平令拭目以待的小胜局面，原本已是忧心忡忡哀鸿一片的南朝西京庙堂之上，顿时对两场战役失利饱受诟病的老帅转为齐声歌功颂德，不惜誉为离之齐龙，西京兵和礼同时让北王帐建言，此等姑龙腰两州边境二十年未有之大捷，虽未斩下徐龙象李陌藩、寇江淮谢西陲等人颅，但皇帝陛下也应当为旗开得胜的大将军黄宋濮军功封侯。

徐凤年气笑：“这赵凝神过河拆桥的本事，一都不比他修问的功夫差。以后从北凉以外寄往先生的信件，拒北城一律拒收。”

少女一阵呵呵呵，消逝不见。

徐凤年满脸悲愤，言又止。

徐凤年嘿嘿：“你猜。”

徐凤年突然问：“赵凝神在地肺山结茅隐居后，修行如何，可还顺利？”

然后杨慎杏小心翼翼问：“以州将军的份，向凉州边军伸手要权，而且一要就是数万锐，不但直接掏空凉州西门的家底，还要无形中凌驾于品秩更的凉州将军之上，会不会不太合适？”

老人好像完全不知应该如何评州战役，便脆止住话，闭嘴不语。西域密云山一役、青苍城以北两场漂亮阻截和临瑶凤翔两镇的攻守，联手造就的州大好形势，仿佛一夜之间便被寇江淮毁于一旦。难真是应了时下藩邸内那句私下传愈演愈烈的言蜚语“州成也寇江淮，败也寇江淮？”

徐凤年呼一气，望向窗外，低声下气地柔声：“贾嘉佳，别忘了你上就要收到从西蜀捎来的礼，所以白莲先生这些话就别传往四堂了吧？”

不等徐凤年回答，白煜已经抢先回答这个问题“杨

白煜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偶尔我还是会收到几封女香客的信笺，也需一一回信。只是我就奇怪了，为何如今信上，都要旁敲侧击我与王爷关系如何，能否为她们代劳向王爷讨要几幅墨宝，甚至还要说些她们侄女如何正值妙龄，如何如何大家闺秀贤淑良人，真是让人不知所云啊，很是失落啊。”

徐凤年只得无奈附和：“对对对，白莲先生所言甚是。”

杨慎杏陷沉思，呢喃：“这个寇江淮，好大的胃。”

杨慎杏皱眉：“王爷，确定是整条防线，而不仅仅是清源军镇的常备驻军？”

白莲先生的科打诨和贾嘉佳的“耀武扬威”之后，书房内凝重气氛轻松几分。

一颗脑袋轻轻挤开窗，下抵在窗栏上，少女瞪大眸，一副你先说说看我再听听看的讨价还价模样。

——

本来心情好转几分的杨慎杏在听到年轻藩王揭穿白煜的老底后，差一老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