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暗算常笑用了三支,还有一支。
最后的一支他留给自己。
刀割入咽喉之际,那一支七星绝命针亦随着刀锋送入了咽喉。
现在他就算不想死也不成了。
他的眼仍张着,目光还在窗外。
窗外的屋檐下挂个鸟笼。
中空的鸟笼。
那本来养着血奴送给老掌柜一只叫小魔神的鹦鹉,们已在七月初一鬼门大开之日吓死。
他也许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不知道鸟笼中养着的就是只鹦鹉,可是看到那个鹦鹉笼,他的眼中便有了笑意。
他笑着一声轻呼:“鹦鹉──”语声嘶哑而微弱,他虽然还有气,已是气若游丝。
“鹦鹉”两个字出口,这游丝亦断,他的眼却没有阖上,眼中的笑意也仍未消失。
这笑意已显得很诡异。
常笑面上的笑意却早已凝结,扣住萧百草手腕的那只右手猛一紧,厉声道:“鹦鹉?
什么鹦鹉?血鹦鹉?”
没有回答。
常笑也知道死人绝不会回答自己的说话,只是那说话冲口而出,已不由自己。
他的眼中充满厌恶之色。
对于鹦鹉这两个字,他又岂只厌恶而已。
“鹦鹉”究竟是代表什么?
一只鸟?一个人?抑或一件秘密?一个计划?
萧百草为什么宁可死,也不肯回答那些问题?
常笑的一个头又大了几倍。
十万,十万滴魔血,化成了一只血鹦鹉。
血鹦鹉的出现,太平王库藏珠宝一夜之间的神秘失踪,他奉命暗中调查这件窃案,已有两年多。
由奉命那一日开始,两年多以来,他的头几乎就没有一天不发胀。
这件案子也实在太棘手。
好不容易才抓住萧百草这线索,哪知道,竞又被萧百草自己一刀割断。
他虽然常笑,这一次已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铁青,扣住萧百草右腕的那只手忽一推。
“吱”一声,握在萧百草右手的那把剖尸刀立时整把切入了萧百草的咽喉,切断了萧百草的咽喉。
萧百草完全没有反应。
死人不会再有感觉。
一个人也绝对不会死两次,常笑这样做,只不过因为他现在的心中实在太难受。
难受得非要杀一个人不可。
这里却除了安子豪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杀,但他还不想杀安子豪。
最低限度他还要安子豪引路。这地方完全陌生。所以,他只有向死人开刀,再杀一次萧百草。他这才放手。
萧百草死狗一样倒下,倒在他的脚下。
他心中仍有余恨,一脚踩上萧百草的尸体,森冷锐利的目光一转,盯着窗外的鸟笼。
窗外已一片昏暗,风吹得更萧索。
鸟笼“依呀”“依呀”的呻吟也似的摇曳在风中。
常笑霍地转头,目光落在安子豪的面上,道:“这笼子里头本来有没有养鸟?”
安子豪不假思索,道“有。”
他是这里的常客,这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答复。
常笑接问道:“什么鸟?”
安于豪道:“鹦鹉。”
常笑闷哼道:“偏就是这么巧,又是这种扁毛畜牲。”
安子豪道:“那只鹦鹉叫做小魔神,据讲是血奴送给老掌柜的礼物。”
常笑道:“血奴为什么送他礼物?”
安子豪道:“大概是因为他一生的积蓄都尽花在她的身上。”
常笑道:“血奴今年有多大?”
安子豪思索着道:“好象还不到二十。”
常笑道:“他今年又有多大?”
安子豪道:“六十五怕也有了。”
常笑道:“这年纪,已足够做血奴的祖父了。”
安子豪道:“很足够的了。”
常笑冷笑道:“他这个年纪,是不是还有那个气力?”
安子豪明白常笑所问的是哪个气力,苦笑道:“不清楚,不过,听他说,那一夜,血奴连碰都不让他碰,可是他得到的刺激已令他满足。”
“那一夜,”常笑奇怪道:“只一次就将一生的积蓄都花光?”
安子豪道:“血奴的价钱很高。”
常笑说道:“高得已足以花光他一生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