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谋shen算

雨才来，平安老店门外的风灯，就已经给chui灭。

灯笼已残破，虽然是风灯，也已再经不起大风雨。

店内本来留有两盏灯，现在却只剩一盏。

夜雨秋灯，一zhong难言的萧索笼罩着整个店堂。

常笑的心tou却更萧索。

他的十三个得力助手，已一个不剩。

再回到店堂之时，他就只见到两把刀，仍在鞘内的一把，刀柄上刻着林平的名字，chu鞘的一把却是张铁的佩刀。

只有刀，人已化zuo一滩腥臭的脓血。

整个店堂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他坐在灯下，仿佛已在灯光中凝结。

他常笑，很少皱眉。

这下他的双眉却jin锁。

“安子豪！”一声嘟喃，他突拍案而起。

灯从桌面上tiao起，桌面已给他拍裂。

他接灯在手，又颓然坐下。

入了宋妈妈那间魔室之后，他就没有再理会安子豪，因为当时他并没有需要用到安子豪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安子豪应该跟在他shen后，随时听候他差遣。

可是他这下想起来，安子豪在他入了魔室之后，就好象不见了人，到他给王风追杀之际，魔室中血liu遍地，尸ti七零八落，他却清楚的记得，除了宋妈妈之外，都是他手下的尸ti，并没有安子豪的尸ti。

安子豪当时去了什么地方？

那dao门是不是安子豪掩上的？

这件事与安子豪也有关系，抑或他只是看见惨事发生，吓得赶jin逃命去了？

他实在很想知dao，很想找安子豪问一个明白。

只可惜，他连安子豪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如果他的左右有人，只要下一个命令，就可以解决。

现在无论zuo什么都得自己去zuo。

他虽然很想找安子豪问问，却不知从何着手。

这zhong事他并不习惯。

他忽然发觉，这一直以来，话是说事事亲力亲为，说到底只是下命令，吩咐那一众手下找来他所需要的资料，所需要查询的人，再由他加以分析，判断，再采取行动，chu力最多的并不是他，是他的十三个手下。

没有了那十三个手下，他就正如一只给切下了爪子的螃蟹，虽然还有一对钳子，却已不能横行。

要知dao安子豪住在什么地方，其实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

随便拍开一hu人家的门，找个人一问，都一定可以得到一个答复。

这里地方并不大，安子豪也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问题是这里的人家，到底哪一hu才值得相信？

他实在不知。

即使他询问的人家没有问题，安子豪所居住的地方亦未必就不是另一个陷阱。

那应该怎样？

他的目光落向地上的脓血，不期而然打一个冷颤。

这个小镇表面上看来太太平平，事实显然并不是。

这间平安老店就更不平安。

他摆脱王风的追击后走来这里，只为了这里有他的两个手下。

他喜huan有人侍候左右，不单是执行他的命令，更替他打点一切。

他并不习惯孤独。

现在他却已完全孤独。

他还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不留在这里又去什么地方？

他一声轻叹，放下了手中的灯，又站了起来，一个shen子仍ting得笔直。

这一次的打击虽然很大，但并未能将他打倒。

砰一声，关着的一扇窗突然打开。

常笑刚站起的shen子几乎同时飞chu，箭一样she1落在那扇窗hu之旁。

他的手已握在剑柄上。

雨从窗外飞入，打shi了窗前的地。

窗外也是只有雨，没有人。

常笑的目光she1向窗栓。

窗栓已断下。

秋风秋雨，这zhong秋风，是否也能将窗栓chui断？

常笑冷笑，shen子斜刺里一缩，左时往后一撞，撞碎了另一个窗hu，他的人却风车般转回，从先前打开的那一个窗hu窜了chu去。

他的shen形快如飞箭，声东击西，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他无论从哪一个窗huchu去，结果都是一样。

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

三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静静地候在窗下。

森冷的面se，锐利的yan神，三个人虽然面异步同，神态却并无两样。

他们的腰带上cha着一把刀。

新月般的弯刀，漆黑的刀鞘上画着一只半人半兽的妖怪。

常笑一窜chu窗hu，就发现这三个黑衣人，他的人还在半空，shen上已闪起了光，剑光。

三个黑衣人最左的一个看着常笑穿窗而chu，却完全没有反应。

其它两个黑衣人也没有变化，简直像是三个僵尸。

常笑并没有将他们当zuo僵尸，着地转shen，剑一指，dao：“什么人？”

当中的一个黑衣人，冷冷dao：“李大娘的人！”

常笑dao：“李大娘要见我？”

黑衣人dao：“她不要见你。”

常笑dao：“那她叫你们来zuo什么？”

黑衣人dao：“杀你。”

常笑却笑了，说dao：“我好象不认识李大娘。”

黑衣人dao：“她好象也并不认识你。”

常笑dao：“那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因为她犯了罪？”

黑衣人dao：“这些话你应该去问她。”

常笑dao：“她不是不要见我么？”

黑衣人dao：“你可以去见她的。”

常笑dao：“哦？”黑衣人dao：“只要你能够在她面前chu现，她就不见你也不成。”

常笑笑dao：“很有dao理，她住在什么地方呢？”

黑衣人冷冷dao：“你离开了这里再问也不迟。”

常笑dao：“你们让我离开这里？”

黑衣人dao：“你将我们杀掉，我们还有什么能力不让你离开？”

常笑dao：“这也是dao理。”他一笑又问dao：“你们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黑衣人dao：“不能够，因为我们什么事都不guan，只guan杀人。”

常笑却仍问下去：“你们是不是从鹦鹉楼那边追到这里来的？”

黑衣人dao：“他们两个是，我不是。”

另一个黑衣人实时冷冷笑dao：“你走得倒快，简直就像是给老虎赶着的兔子。”

他似乎不知dao赶着常笑的并不是只老虎，是个疯子。

常笑没有理会他，又问当中那个黑衣人：“你一直就在这间平安老店？”

当中那个黑衣人dao：“我的确已在这里不少时候。”

常笑dao：“我那两个手下，就是你所杀的吗？”

黑衣人立即摇tou，dao：“我虽然受命来杀他们，但杀他们的人却不是我。”

常笑dao：“那是谁？”

黑衣人dao：“我来到的时候，他们已倒在地上，一个已化剩两条tui，另一个亦已在白烟之中消蚀。”常笑dao：“当时你知dao在店堂中，有没有其它人？”

黑衣人dao：“没有，附近都没有，我也想找chu杀他们的人，因为昨天我们这边也有一个人那样子死在长街上。”

常笑沉默了下去。

黑衣人瞪着他，忽然dao：“听讲你的剑术很不错？”

常笑淡淡的一笑，dao：“你听谁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