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毒针!”右掌一挥,右剑旋又刺出。
那一声暴喝入耳,黑衣人岂止小心,整颗心简直都在收缩。
他虽然还不知那种毒针是什么样子,却已见过那种毒针的厉害。
他怎敢怠慢,手中刀连忙劈出。
变刀飞舞,刀光护身。
他还未稳定的身子随即又打了两个转。
“刷刷刷”的刀飞舞不停,那片刻,也不知他已砍出了多少刀。
铮一声刀光突散,整把刀都砍在地上,他的人亦倒在刀旁。
血已从他的咽喉流出,他的咽喉已被剑刺穿。
剑比针更毒。
常笑的武功本来就在他之上,在他慌乱之中要刺他的咽喉一剑实在简单。
那张白纸终于被雨水打在地上。
常笑就站在白纸之旁,洗剑在雨中。
他那一身鲜红的官服亦已给雨水打湿,紧沾在身上。
官服用的是上佳的料子,湿了水,也不会褪色,但即使最鲜明的衣服,雨夜中看来都会显得暗淡。
少了十三个官差侍候左右,他也已不再显得怎样威风。
他的面上也没有那种得意的笑容,神态说不出的落寞。
铮的剑入鞘,他一挥衣袖,举起了脚步,走上了长街。
雨夜风萧索,长街上杳无人迹,却仿佛杀机四伏。
他走不到三丈,身形就鸟一样飞起,飞人了~、条横巷,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要去什么地方?
去找李大娘?去找安子豪?
雨终于停下。
人算的确是不如天算。
武三爷那张地图虽然可靠,说话却不能作准。
七杀手还未到鹦鹉搂,已经没有雨,不过以他们的身手,那并没有影响。
地图上已标出最佳的人口。
他们也就在那里进入。
那无疑是最佳的人口,那里只一折,定是血奴所在的地方。
院子遍植花树,虽已凋零,就算十四个人都可以藏下,六个人更就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藏身的地方。
雨虽已停下,风吹仍萧素。
花叶在风中响动,他们的脚步也并不重。
才来到楼下,他们就看到了所要找的人,却也同时看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血奴在门外的廊子站着,在她的对面,赫然站着那个穿红衣裳的小姑娘。
七杀手的老大不由叹了一口气。
没有雨倒罢了,那位小姑娘守在血奴身旁,可是大大的不妙。
他绝不怀疑武三爷的说话。
红衣小姑娘正在跟血奴说话。
说一句,血奴的头便一摇,说得多几句,血奴忽然跳上前,大叫道:“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给她这一叫,小姑娘最少倒退三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大看在眼内,不由得对武三爷的话也起了怀疑。
好象这样的一个姑娘也叫做母老虎,血奴应该叫做母什么?
他真想马上采取行动。
也就在这时候,血奴凶凶恶恶的声音又传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四更左右。”小姑娘的声音轻得几乎都听不到。
“四更是不是应该睡觉的时候?”
“是。”小姑娘低下头。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血奴的纤纤素手已指向楼梯的那边。
小姑娘乖乖地退了下去。
血奴的手转插在腰上,好象还在生气。
老大却差点由心里笑了出来。
他虽则没有笑出声来,眼中却已经有了笑意。
那笑意突然凝结。
小姑娘一下了楼梯,小小的身子就飞起,飓地从他们的头上凌空掠过,一掠,竟然有三丈。
老大赶紧连气息都闭上。
其它的六个杀手更就连动都不敢动了。
再一个起落,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中。
那张地图老大多少已有印象,小姑娘飞去的方向,他更是印象深刻,因为那边正是小姑娘的房间所在,也就是武三爷他们要避忌的地方。
小姑娘这么听活,回去一定乖乖的睡觉。
老大吁口气,仍伏在那里。
他不动,其它的六个杀手亦只有等着。
七杀手吓了一跳,血奴却若无其事。
她看都没有再看那个小姑娘一眼,转过身,径自回房去。
宋妈妈那个房间,她也没有看上一眼,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仿佛都不知道。
只一壁相隔,她没有理由不知情。
抑或她漠不关心?
漆黑的门已碎在地上,里面也是漆黑的一片,灯光已完全熄灭。
在常笑和王风离开了之后,那里头只有死人。
死人是不是还能吹灭灯光?
五丈宽的照壁在灯光下惨白如雪,上面已多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洞。
漆黑的洞,带着妖异的臭。
宋妈妈那间魔室积聚的恶臭已从那个洞中透人了血奴的房间。
黑鼎中燃烧着的毒气也一定曾经从那个洞飘人。
血奴为什么完全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