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手中,刀锋之上仍然有血。
人动刀动,刀光中闪耀着血光。
安安详详坐在那里的五个女人,立时有四个变了面色,只有当中坐着的一个例外。
武三爷也只是跨出一步,也只是打了一个哈哈。
他的目光仍在当中那个女人的面上,冷锐的眼神已变得狡黯,道:“李大娘?”
当中那个女人居然还笑得出来,道:“武三爷?”
她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语声如春驾婉转。
武三爷那一份剽悍便在李大娘这笑语声中溶解,笑了笑道:“你就叫我武镇山,亦无不可。”
李大娘道:“我岂敢直呼三爷的名字?”
武三爷道:“无论朋友抑或仇敌,直呼名字总是痛快得多。”
李大娘轻叹道:“只可惜我早已忘记了本来叫什么名字。”
武三爷道:“真的有这种事情?”
李大娘道:“好象是真的。”
武三爷道:“就算是假的亦不要紧,李大娘这个称呼也很不错。”
李大娘只是笑笑。
武三爷接道:“人非独不错,简直美极了。”他连随一声叹道:“我早就听说,你美绝人衰,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见见面,只可惜这里门禁森严,一直到今夜才有这机会。”
李大娘道:“你杀入这里,原来就为了见我?”
武三爷道:“正是。”一顿他又道:“也只有面对面,彻底的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才得解决。”
李大娘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
武三爷道:“这个地方便已有不少,我们在土权方面岂非已发生过好几次的争执?”
李大娘没有否认。
武三爷道:“我本来打算将整个地方都买下来,可是到现在为止,只买得一半。”
李大娘忽问道:“你在这里多少年了?”武三爷道:“三年。”
李大娘道:“你好象也不是这里的人。”
武三爷点头。
李大娘道:“所以你与我一样,跟这地方并无任何特殊的关系,要拥有这里的任何土权都得花钱。”
武三爷道:“我花得起钱。”
李大娘道:“可惜我也花得起,更可惜的是我比你早来了一年。”
武三爷道:“将那些土地卖给你我的人岂非都比你我来得更早?”
李大娘道:“才买入不久的土地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卖出,这是最可惜的一件事。”
武三爷笑道:“你现在仍不想出卖?”
李大娘反问道:“我是否还能这样想?”
武三爷道:“我看就不能够了。”
李大娘笑笑,又问道:“你冲入这里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为什么果在一旁到现在仍不采取行动?”
武三爷道:“我还要采取什么行动?”
李大娘道:“在你面前还有五个敌人。”
武三爷道:“我这边单就在这大堂之内已有十三个人之多,外面的更不止这个数目,而你在外面的手下,能够使用兵刃的已一个都没有了。”
李大娘道:“所以你不急于采取行动?”
武三爷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两个原因。”
李大娘道:“还有两个什么原因?”
武三爷道:“第一,我给你这段时间等候援兵。”
李大娘道:“哦。”
武三爷道:“我这人有时也很公平的。”
李大娘道:“这个有时是何时?”
武三爷道:“我冲入这里之前,老远的就看到一只鸟从这里飞出。”
李大娘道:“那是只信鸽。”
武三爷道:“我也知道是只信鸽,本来想将它打下来,可是看清楚它的去向还是由得它飞去算了。”
李大娘一面疑惑。
武三爷道:“我只希望那个方向除了老蛔虫之外,你还有第二个手下,否则…”
李大娘忍不住问道:“否则怎样?”
武三爷道:“你就算白等了。”
李大娘左右的四个女人听说面色又是一变,就连李大娘的面色也似乎有些异样了。
她试探着问:“你也知道老蛔虫?”
武三爷道:“我也曾光顾太平杂货铺。”
李大娘道:“你真正认识他是何时候?”
武三爷道:“昨日。”李大娘道:“你来这里之前已先去了一趟太平杂货铺?”
武三爷道:“是今天早上去的。”
李大娘道:“老蛔虫现在还在太平杂货铺里?”
武三爷道:“不在。”
李大娘道:“在什么地方?”
武三爷道:“乱葬岗。”
李大娘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武三爷道:“这要看他在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做僵尸。”
李大娘终于变了面色,微喟道:“他怎会跑去那个地方?”
武三爷道:“不是他跑去,是我用木头车将他推去的。”
李大娘道:“要到你亲自动手推车,莫非你就一个人将他收拾下来?”
武三爷道:“你不相信我有这种本领?”
李大娘道:“我知道老蛔虫的武功。”
武三爷道:“也知道我的武功?”
李大娘摇头,道:“你要是真的有这种本领,怎会等到今夜才发动攻势?”
武三爷道:“因为这之前我虽已知你在鹦鹉楼附近隐伏高手,并未能将他们找出来。”
李大娘道:“老蛔虫本来就善于伪装。”
武三爷道:“所以我知道这件事之时亦大为感到错愕。”
李大娘道:“可是他对付掳劫血奴那些人之时给你遇上?”
武三爷道:“掳劫血奴那些人原是我指使的。”
李大娘道:“这不难想象得到。”
武三爷道:“我指使那些人掳劫血奴却是在证明这件事。”
李大娘道:“是谁给你的情报?”
武三爷反问道:“你认为是谁?”
李大娘沉吟片刻,道:“我相信绝不是我属下的十三滚刀手。”
武三爷道:“并不是。”他一声微喟又道:“他们无疑对你很忠心,为了解决他们,我已损失了一半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