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二,攻击的范围更大,他根本已没有闪避的余地。
在他的身后不远就是陷阱,连退后都已不能。
他只有挥拳。
拳头当然没有铁锤坚硬,左来的那半边桌子并没有再给打裂,但总算给他打飞。
右来的那半边桌子却从他身旁飞过,飞入了陷阱。
桌于激起的劲风乱人衣袂,武三爷的眼睛也给那一般劲风刮得发酸。
他的左手也酸了。
这种感觉还未完,怪异的铃声已又晌起。
铃声箭一样尖锐,射向武三爷的眼睛,就像支响箭。
这当然并不是只响箭。
铃声来自那只血奴爪上的小铃,飞射向武三爷眼睛的也正是那只血奴。
甘老头左掌握拳之时,那只血奴便展翼,飞到了梁上。
血刚从甘老头鼻孔涌出,那只血奴就蓄势待发。
甘老头的攻势一展开,血奴的攻势也已准备展开。
人与鸟之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联系,人未必是个魔人,鸟只怕真的是只魔乌。
它的攻势现在终于展开了。
武三爷的左手正发酸。
怪异的铃声直似要慑人魂魄。
铃声入耳,武三爷便瞥见鸟影,血红的乌影。
他的左眼立时亦只见一片血红。
尽管他的反应已够敏锐,及时将头偏开,左眼的眼盖还是给血奴的利爪撕裂。
鲜血横飞,也涌人了他的眼眶。
他的左眼虽已模糊,右眼仍看得很清楚,右手虽已折,左手仍够快。
那只血奴方待飞高,武三爷已将它握在手中。
凄厉已极的一声尖叫响彻厅堂。
那简直已不像是鸟叫。
第二声更不像鸟叫。
他的手刚握住那只血奴,甘老头脱手飞出的那大铁锤已击在他的胸膛之上。
几百斤重的大铁锤凌空飞击,那种威力又是何等惊人。
砉地胸骨碎裂,他的胸膛当场下陷,那柄大铁锤竟就嵌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整个身子都给打得飞起来。
惨呼未绝,他的身子已在丈外陷阱中坠落。
他浑身的气力那剎那亦已给那一锤打散,方待握紧的左手不由松开。
那只血奴勉强展翼,但到武三爷飞坠陷阱时,仍未能飞离。
铃声在陷阱中不住响动,血奴仿佛在挣扎。
凌乱的铃声,听来更觉得怪异。
铃声中还有呻吟声,是鸟的呻吟还是人在呻吟?
人是否也在挣扎?
甘老头瞪着那边的陷阱,面上却木无表情,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大厅堂,就只有陷阱下的呻吟声、铃声。
风吹窗纱,灯火摇曳。
灯光已暗淡,血腥味却更浓了。
呻吟声很快消失,铃声却上了陷阱边缘。
那只血奴并不是飞上来的,是跳上来的。
它的羽毛已松散,眼瞳也仿佛没有了神采,却更觉妖异。
它继续跳前,跳向甘老头。
跃动的铃声,短促而单调,听来更令人心悸。
甘老头瞪着那只血奴,落寞的眼瞳更加落寞。
铃声忽变得急促,一而再,忽的又停下。
那只血奴一跃上了椅手,再跃上了甘老头的肩头。
它突然张嘴。
血从它嘴中滴下,滴红了甘老头的左胸。
甘老头并不在乎,他的目光已落在李大娘的面上。
李大娘也正在望着他。
不知何时她已然醒转过来。
她的面上带着笑,笑得异常的妩媚,忽然开口道:“我实在想不到你都会为我拚命。”
甘老头鼻哼一声,血又从鼻孔涌出。
李大娘摇头轻叹,道:“看来你伤得并不轻。”
甘老头仍是鼻哼。
李大娘接道:“你既然预备为我拚命,为什么只是等在门外,一直等到我的人伤亡殆尽才肯现身?”甘老头终于开口。张嘴就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喷出,他才道:“这样你才能明白一件事情。”
他的语声仍响亮。
李大娘奇怪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