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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回蟠蛇岭要煮柳员外柴货厂(2/2)

村连庄会的会。”蒋爷说:“你们什么亲家?”庄致和说:“我这话提起来长。我死了,我夫也死了。我那个甥女韩二恩公救的,那个也了阁了,给的就是这个开店的胡从善之,名叫胡成,如今跟前都有一个小女儿了。”蒋爷听着,赞叹说:“真是光在尊。”庄致和说:“我再告诉恩公说罢,我们这个胡亲家店中没人写帐,把我找来与他写帐。他的地亩甚多,我帮着他照料照料地亩。后来商量着,我们亲家给我这说了分家,我也不想着回原籍作买卖了。我如今跟前有个小女儿了,整整的两生日,三岁了。”蒋爷一听,连连,说:“人有什么意思,长江后狼前狼,一辈新人趱旧人。”

随说着,就到了胡家店门首了。早有胡掌柜的来迎接,旁边着灯火。见面之时,有庄致和给两下一见。胡掌柜的要行大礼,蒋爷赶把他拦住,携手揽腕,往里一让,来在柜房落坐,献茶。蒋爷打听了打听买卖发财,掌柜的说:“岂敢。”胡掌柜的问了蒋爷的差使,吩咐摆酒。蒋爷说:“来此就要讨扰。”蒋四爷上坐,庄先生相陪,胡掌柜的坐在主位。

酒过三巡,然后谈话。胡掌柜问:“听说四老爷的朋友,怎么还在黑湖中哪?”蒋爷就把上武昌的话,船家怎么送礼细说了一遍。掌柜的说:“我们这叫柴货厂,共有十八个村,地方极其宽大,买卖住甚多,烧锅、当铺、估衣店。黑湖中的贼,先前常来借粮,我们外被害不少,后来我们十八个村立了个连庄大会,着地亩往外拿钱,制买刀枪械,他们来,就合他们拼命。”蒋爷问:“他们来没有?”回答:“来过,连同他打了三仗,把他们杀败了三回,再也不敢来了。”蒋爷说:“他们怎么那么穷?”店东说:“他们把船家伤透了,是船家都不敢走黑湖。二者他们不敢湖,一来,我们这里就打。他们单行人来不打,净有上咱们这买东西的,两下里公公平平的,咱们也不欺负他们,他们也不敢发横,故此他们山中连衣都没有了。我到庙上撞起钟来,约十八庄的会,有你老人家挑哨,咱们大家去,要你老这个朋友。给了便罢,要是不给,就和他讲武,索把他平了。”蒋爷说:“不可,不可。掌柜的有这番意,足盛情。只是一件,倘若手,刀枪上无,伤损一条命,我担架不住。”胡从善说:“无妨。我们这里立下了规矩,与贼手,要是废了命,看家里有多少人,或有儿或无儿,有兄弟没兄弟,父母在不在,条例给养廉,死多少人也不怕。”蒋爷说:“不行,你们是本村,我是外人。论私,伤一条命,我担架不起;论官,更不应例了。有一件事,求求掌柜的就得了。”胡从善问:“什么事?”蒋爷说:“你给预备一匹好,找个年轻力壮二十多岁的人,我写封信,让他连夜投奔武昌府,能人全在武昌府呢。”胡从善说:“在武昌那个地方?”蒋爷说:“在颜院那里呢。”胡从善说:“颜院在那里?”蒋爷说:“在武昌府。”胡从善哈哈大笑,说:“好一个在武昌府!随蒋四老爷吩咐罢,在武昌府更好。”

蒋爷说:“等等,这里有事,我听了。怎么个情由,你告诉告诉我罢。”胡从善说:“四老爷不告诉我实话,我们就告诉四老爷实话?”蒋爷说:“大人丢了,你必知下落。”胡从善说:“这不奇了。让什么人盗去,知不知?”蒋四爷说:“知,叫沈中元盗去。”胡从善说:“知他盗的那去?”蒋爷说:“可不知盗的那去,你必知情由。”胡从善说:“沈中元有姑母在娃娃谷开甘婆店,母女娘儿两个,忽然间店中闹鬼,急卖房。我兄弟胡从喜贪便宜要买他这房,自己银不够,叫我给他添几十两银,我不让他买,咱们不与妇女办事,除非他有男来写字才办呢。后来他说有男,有他娘家的内侄,姓沈叫沈中元,他来写的字,我们才把这事办了。我兄弟把这房买过去。”蒋爷心中说:“也不必言语了。”随问:“怎么样呢?”胡掌柜的说:“这有写字的,这么一面之。前日晚间,忽然有三更多天了,外面叫门住店,咱们这里说:‘没有房屋,全住满了。’那人说:‘与掌柜的相好。’问他姓字名谁,回答:‘叫沈中元。你们把门开开罢,实没地方,我们在院待一夜都行了。我们车上有女眷,夜不好往前走了,谁叫和掌柜的有情呢?’伙计可就和我商量。本没情,若要见面,店钱不好要了。我没见他,就让他住了西跨院三间西房。不但店钱饭钱给了,还给了许多的酒钱。这都不要,我晚晌取夜壶去,可把我吓糊涂了,正是姑母娘两个角分争呢。他就说起来了,车上拉着大人,他要住在豹岭。他姑母不教,说他表妹给了人家了,人家知就不要了。始终还是在夹峰山住了一夜,如今上长沙府朱家庄朱文、朱德那里去了。我过去一摸大人,正在车上躺着哪!夜壶没顾得拿,官人要在我店内把他拿住,我也就剐了。好容易盼到五更天,他才起了,我方放心。”蒋爷一听大人有了下落,喜非常。忽然想起一条妙计。不知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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