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但我巳确定他是个疯，何况，他说的这法本就充满了矛盾，试想一个人若为了自己要活着，就不惜牺牲他的妻，那么他岂非显然将自己的命看得比他妻重，他既然将自己命看得最重，就该用自己的命作祭才是，他既已用命祭，又何必再求别人放他？”

因为在她那个世界里，大家都认为女人第一件应该学会的事，就是忍耐，女人若不能忍耐，就是罪恶：所以沈璧君也觉得“忍耐”本就是女人的本份。

萧十一郎：“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两人一定也是在江湖中绝迹已久的武林人，而且比雷雨和龙飞骥还要可怕得多。”

但后来她忽然觉得有很多事简直是无法忍耐了。

她显然还抱着希望、大多数女人，都比男人乐现些，因为她们看得没有那，那么远。

“死”，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件极痛苦的事。

方才的那一局残棋已终，两个老人正在喝着酒，聊着天，那朱衣老人拉着绿袍老人的手，拽着棋盘，显然是在邀他再着一盘。

萧十一郎：“要逃，自然不容易所以找必需先好三件事。”

在这地方，她简直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沈璧君不说话了。

她这才知忍耐原来是有目的、有条件的，为了自己所的人，人们几乎能忍受一切。

尤其是女人。

萧十一郎：“第二，我得先找破解他法的秘密。”

忍耐。

他笑了笑，接着：“那位天公显然不愿我死得太快，巳替我治过伤，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反正灵得很，我想再过几天，我的伤也许就会好了。”

沈璧君：“但那位庄主说的话也很有理，在别人中，我们已无异蝼蚁，只要用一块小石，就能将我们压死。”

萧十一郎：“每个人都有赌，疯尤其喜赌，所以他一定会故意留下个破绽，赌我们找不找得。”

沈璧君沉默了半晌，突然拉住萧十一郎的手，：“我们既然已没有希望，不如现在就死吧！”

沈璧君：“所以，你想先查明他们两人究竟是谁？”

萧十一郎叹：“我只希望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两个人，否则，就只他们这一关，我们也许都无法闯过。”

沈璧君从小就学会了忍耐。

沈璧君透了气，：“但愿如此。”

沈璧君：“还有第三件事呢？”

沈璧君：“但你也并不能确定，是吗？”

沈璧君：“为什么？”

萧十一郎：“第一，我要等伤势好些。”

因为大多数女人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的，而是为了她们心的人——为她的丈夫、为她的孩。

萧十一郎：“因为我们若是那样了，结果一定更悲惨！”

现在，却已过了四五天了。

萧十一郎目光转到窗外“你看到亭里的那两个人了吗？”

沈璧君叹：“我若能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就算死，也甘心了”萧十一郎：“这的确是件令人猜不透、想不通的事，但无论什么秘密，迟早总有被揭穿的一日。”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到这里，停了半晌，才接着：“一个人若死了，还有什么法能将他拘禁得住？”

但沈璧君说到“死”的时候，睛却变得分外明亮，脸上也起了异样的红“死”在她说来，竟像是件很值得兴奋的事。

沈璧君：“你认为那秘密真在这庄院中？你认为这件事他没有说谎？”

萧十一郎：“我们若是为了要活着，不惜牺牲自己心的人，向他求饶，他非但不会放过我们，还会对我们嘲、讥笑。”

他目中带着怒火，接着：“我认为他不但是个恶，还是个疯！”

萧十一郎柔声：“有时，死的确是一解脱，但却不过是懦夫和弱者的解脱！何况——”他声音忽然变得很定，：“现在还没有到死的时候，我们至少要先试试，究竟能不能逃去？”

沈璧君：“哪三件？”

萧十一郎：“我总觉得这两个老很特别。”

却绝不能用那法。”

沈璧君：“你认为天公不会遵守他的诺言？”萧十一郎：“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圈，他非但要我们死，在我们死前，还要尽量作我们，折磨我们，令我们痛苦！”

她并没有死，也没有发疯。

她的椅在萧十一郎的肩上，幽幽地：“我不知你怎想，但我却早已觉得，活着反而痛苦，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输了棋的人，总是希望还有第二盘，直到他赢了时为止。

沈璧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