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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此情可待成追忆(5/5)

忍不住试探问道:“连公子也许不知道,她…”她正不知该怎么说,连城璧已打断了她的话,谈淡道:“我什么都知道。”

风四娘道:“你知道?知道有人在找你?”

连城璧笑了笑,笑得很苦涩,道:“她用不着找我,因为我一直在跟着她。”

连城璧目光转向远方的黑暗,缓缓道:“我已见过了。”

风四娘显然很诧异,道:“那么她呢?”

连城璧黯然道:“走了,走了…该走的,迟早总是要走的…”

这句话竟又和萧十一郎所说的完全—样。

风四娘更诧异:“难道她也离开了他?”

“她明明要回去,为何又要离开?”

“她既然己决心要离开他,为什么又要对萧十一郎那么绝情、那么狠心?”

风四娘自己也是女人,却还是无法了解女人的心。

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

但萧十一郎却似已忽然明白了,整个人都似忽然冷透。

由他的心、他的胃,直冷到脚底。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火焰般燃烧起来。

他知道她更痛苦、更矛盾,已无法躲避,更无法解决。

她只有死。

死,本就是种解脱。

可是她绝不会白白的死,她的死,一定有代价,因为她不是个平凡的女人,在临死前,一定会将羞辱和仇恨用血洗清。

萧十一郎的拳头紧握,因为他已明白了她的用心,他只恨自己方才为什么没有想到,为什么没有拦住她。

他恨不得立刻追去,用自己的命,换回她的一条命。

可是现在还不能,这件事他必须单独去做。

他不能再欠别人的。

连城璧的目光已自远方转回,正凝注着他,缓缓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可怜的人,但现在,我才知道,你实在比我幸运得多。”

萧十一郎道“幸运?”连城璧又笑了笑,道:“因为我现在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完全得到过她。”

他笑得很酸楚,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讥消之意,也不知是对生命的讥消,还是对别人的讥消,或是对自己的?

萧十一郎沉默了半晌,一字字道:“我只知道她从来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连城璧瞪着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大笑着道:“什么对不起,什么对得起?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人们又何苦定要去追寻?”

萧十一郎厉声道:“你不信?”

连城璧骤然顿住了笑声,凝注杯中的酒,喃喃道:“现在我什么都不信,唯一相信的,就是酒,因为酒比什么都可取得多,至少它能让我醉。”

他很快地干—杯,击案高歌道:“风四娘、十一郎,特进酒,杯莫停,今须一饮三百杯,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一个人酒若喝不下去时,若有人找你拼酒,立刻就会喝得快了。

连城璧已伏倒在桌上,手里还是紧捏着酒杯,喃喃道:“喝呀!喝呀!你们不敢喝了么?”

风四娘也已醉态可掬,大声道“好,喝,今天无论你喝多少,我都陪你。”

她喝得越醉,越觉得连城璧可怜。

一个冷静坚强的人突然消沉沦落,本就最令人同情。因为改变得越突然,别人的感受也就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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