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牡丹楼上,她岂非已明明拒绝了他萧十一郎又从包袱里捞出个八宝鸭子,拼命似的吃了起来。
吃,有时的确可以稳定一个人的情绪。
冰冰却在沉思着,缓缓道:“他一定没有看见我们,一定认为我们早已坐车走了。”
萧十一郎的嘴里塞满了八宝鸭子。
他本来很喜欢吃八宝鸭子,但现在却觉得嘴里塞着的好像全是木头一样。
冰冰道:“刚才赶车的那个车夫,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这种事她为什么也要注意?冰冰又道:“车上虽然有人,但却好像只有一个人。萧十一郎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了”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冰冰也在奇怪,忽然道:“我们再回连云栈去看看好不好?”
当然好。
她说出来的话,萧十一郎是从不会拒绝的。
灯光还未熄,人却已走了。
屋子是空的,厅里没有人,房里也没有人。非但没有人,连行李都没有。
萧十一郎道:“他们已全都走了。”
冰冰道:“但车上却只有一个人。”萧十一郎道:“也许他们不是一路走的。”
冰冰道:“既然是一路来的。为什么不一路走?”萧十一郎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道:“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又回来了,都藏到床底下去了。”
他忽然跳过去,用一只手就将那张紫檀木的木床掀了起来。
床下面当然是空的,除了灰尘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他只不过觉得力气没地方发泄而已。
但冰冰却看见了东西,一件跟灰尘颜色差不多的东西。
她过去捡了起来,才看出那只不过是根女人用的、已经很陈旧的乌木簪。
无论谁也不会对这样一根乌木簪有兴趣的。
她正想再丢到床底下。萧十一郎却忽然一把抢了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已变了。
—萧十一郎并不是个时常都会变色的人。
冰冰忍不住道:“你看见过这个乌木簪?”萧十一郎道:“嗯”冰冰道:“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萧十一郎道“在一个人的头发上。”冰冰道:“在谁的头发上?沈姑娘?”
萧十一郎摇摇头,叹息着道“你永远猜不出这个人是谁的。冰冰眼珠子一转,道:“莫非是风四娘?”
萧十一郎又叹了口气,道:“你猜出来了。”
冰冰动容道:“那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妇人,莫非就是风四娘?”
萧十一郎好像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一点,立刻跳了起来,道:“一定就是她,她刚才一定还在这里。”
这根乌木簪虽然已很陈旧,但却一直是风四娘最珍惜的东西。
因为这是萧十一郎送给他的。
“她的珍宝首饰,虽然也不知有多少,却一直都在用这根乌水簪,若不是她己被人制住,连动都不能动,绝不会让它掉在这里。”
“这根乌木簪既然在床底下她的人刚才莫非也在床底下?—定是刚才我们到来的时候,被人藏在床底下的。”
“但床底下却只能藏一个人。”
“车上也只有一个人。”
“她们的人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