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回来。哪知等我赶到家乡时，听到的竟然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他抬起来，恳切：“我讲这些给你听，并不是要动你，只是想让铁捕知，我那孩是个可怜人，虽然情偶尔会狂暴些，但这决不是他的过错，铁捕不妨将一切罪过都记在我上，愿抓了归案，或是就地正法都由你裁断，我那孩……你就放过他吧！”

“我急忙冲了过去，将他抱起，送回了内衙。我是一方知县，手下的人也不敢预，洪老爷那里，呵斥了几句，说是江洋大盗寻仇，就将他们打发了。我延请名医，为儿治伤，他这几年漂泊在外，武功已经颇为不俗。上伤势虽重，也慢慢痊愈了。只是他心中仇恨太，不肯安宁，也不肯认我这个父亲，每天都在衙中大闹。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铁链将他锁住。

铁恨皱了皱眉，他明显地到，凌抱鹤的武功也盛了很多。李知县却呆住了，他的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李知县叹了气，停止扇火：“我也知自己负他太多，所以平日多行善事，希望能帮他集德。他虽然数度犯法，我也徇了私情，将他放走。我知膺要职，这样万万不对，只是亏负他的太多，只好顾不得廉洁奉公了。”

后来有位医生说，他是在童年时遭受了什么剧变，将当时情景印在脑中，不能排解，得了失心疯。我明知是什么变故，却为了让他再认我为父，一再问那医生该如何治愈，甚至不惜代价。那医生只好说可以试试用曼荼罗混合腾蛇蜕药，将他的这段记忆抹去。然而此药药及其霸，虽然将他的记忆抹去，但也会挫伤他的心智，平日是好的，但一到明月清辉之夜，便会行事颠倒，不可理喻。我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了。后来我延请明师，教他读书，希图通过圣人之言，化解这段戾气。哪知一个月夜，他突然发作，竟将塾师斩成两段，逃了去。”

铁恨霍然抬，就见凌抱鹤踏着这漫天落叶，悠然走了来。他的态度那么自然，仿佛整个大地都被他踩在脚下，他便是这个世界永远的王者。

李知县垂下来，两串泪珠滴滴答答落了一。他哽咽良久，续：“原来在我离开的那天，洪老爷就企图非礼我那妻，我妻抵死不从，却哪里抗得过他，被他暴，之后更是日夜折磨。我的儿不忍心见娘亲受这痛苦，就亲手一刀将他娘杀死，然后逃走了！我听了心中一恸，几乎死过去，急忙拜托所有能拜托的人帮着寻找儿，但他就像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现过。我哀伤至极，到东成县上任之后，便乞求上司将我调回家乡，守在妻的墓旁。我知我永远都对不住他们娘俩，恐怕儿再也不会原谅他这个狠心的父亲了。

凌抱鹤微笑着走到室内，向四周环顾了一周，：“二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踏你的房内。”李知县忍不住下泪来：“孩儿，你终于肯原谅为父了么

是秉公执法，继续捉拿凌抱鹤，还是听李知县的话，去计较这背后的罪魁祸首？铁恨无从知晓答案！他平生第一次受到，无论他怎么选择，结局必将都是错误的！

“哪知又过了三年，突然洪老爷的家人来报案，说有个少年人闯他们家，连杀了十几人。那是个明晃晃的月夜，我急忙率领了衙役捕赶去，就见一个人影浴血站在院里。我不知怎的，就觉他必定是我的儿，于是就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却不理我，昂首看着那明月。我不明究竟，衙役们没我的命令，也不敢上去抓人。我们就这么僵持着。突然，他一声大叫：‘娘！我终于为你报仇了！’然后仰面倒了下去。我这时一片雪亮，确信他就是我的儿。

突然满院枯叶纷纷落下，又被一无形的力量托起，漫空飞舞。一蒸腾的杀气从门外丝丝传来，直这小小的斗室。

铁恨低着，默不声。他忽然明白了，凌抱鹤为什么总是会有突如奇来的狂态；又为什么在与人争斗时，总是以命相搏。也许这样的生命他早就不想要了吧？而这之中的因果报应，已不是他这小小捕能够理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