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变化都已无用,无论那剑光怎么变化,都必定会刺在这截旗杆上!
何况这道剑光其势已老,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木屑宛如飞雪般暴撒而出,剑与旗杆已经刺在了一起。那剑光有如毒龙一般,偌大的旗杆迅速被削成亿万碎片!
这是何等的剑法,这是何等的武功?吴越王的眼中露出一丝狂怒。
他为自己竟然挡不住这样一剑而愤怒!
剑光破旗杆之后,杀意得到宣泄,去势也就缓了,已不足以杀人。那截旗杆只剩下了一尺多长。
郭敖挥手将旗杆扔开,目光透过木屑土灰,望向那剑光后面。
土石纷纷而下,所有的人突然都陷入了极静。一阵金属摩擦之声缓缓传来,却是那人慢慢地将剑收回鞘中。
郭敖却一动不动。
土石越落越少,渐渐场中又被明亮的阳光布满,只见那人一身白衣,洁净地仿佛不染半点尘世的浮滓。白衣上用白线绣着一只白鹤,展翅怒飞,直上天空。那人束发之环散开,几乎及膝的头发纷披下来,将整张脸盖住,只于流瀑一般的发隙间,透出两线剑锋般的神光。
这神光竟闪动着妖异的紫色。
他的剑就随便地握在手中,看去十分不显眼,只在剑锷处,刻了只小小的白鹤。
没人能够想到,就是这柄剑,方才两断旗杆,几乎搏杀武功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的吴越王。
这柄剑,也被铸剑名家钟石子评为天下第十一名剑。
剑并不佳,却有盛名。
盛名因剑主而得。
清鹤剑。
郭敖的目光收缩,盯在这柄剑上。那长发之后的神光,也盯在他手上。郭敖沉声道:“凌抱鹤?”
凌抱鹤淡淡道:“剑神郭敖,果然名不虚传。”他微微顿了顿,道:“但下次相遇,不知你是否还有这样的运气?”说着,凌抱鹤身形倏然跃起,宛如大鹤冲天,身子在四周的营帐上点了几点,转眼走得不见了。
郭敖目注他远去的方向,眼睛中神色极为复杂。
舞阳、清鹤,究竟谁更快?谁更利?
于长空传下来的名剑,跟以人得名的名剑,究竟哪柄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名剑?
这一招若是刺向自己,又该如何挡架?
这些问题,想必有很多人想知道。但无论答案是什么,迟早要用一个人的尸体来获得,不是郭敖的,就是凌抱鹤的。
柏雍微笑着走了上来,瞅了瞅地上的大深坑,再看了看碎成几截的旗杆,大大叹了口气。两柄旗杆,一柄被郭敖斩成两截,一柄被凌抱鹤斩成三截,散了一地。还有半截旗杆竖在那里,看上去又怪异又好笑。本来威风华贵的虎皮金顶大帐,也被又砸又斩,成了一塌糊涂,就跟吴越王的脸色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柏雍拍了拍吴越王的肩膀,笑道:“你也不用生气,要知道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铁老爷子要是你,肯定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