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次先生竟亲自来了,我好怕!我不敢跟先生打啊,先生平日对我很好,我也不要跟他打!可是先生!为什么你这么狠心,竟然亲自到荆州来找我,你一定要逼死我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掩面跪了下去,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柏雍叹息了一声,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伤不到你的。”
他突然踉跄后退,肩膀上赫然插着一柄长剑——舞阳剑!
沈青悒疯狂大笑着站了起来,她满头乌发当风而舞,声音竟然凄厉无比:“嘻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才能夺到《梵天宝卷》,才能向步先生交代!”
柏雍的微笑凝结在脸上,变得极为苦涩,剑锋刺入的部分酸酸麻麻的,并不感到很痛,但整条胳膊却再也举不起来,显然剑中被喂上了极为猛烈的毒物。
他喃喃道:“步先生?你也是华音阁的人?”
沈青悒狞然笑道:“是啊,我打碎了步先生给女儿调制的药,又杀了他派出来追我的人,他不会原谅我了!可是我好想将功赎罪,不再过东躲西藏的生活。是丹真告诉我你有梵天宝卷,所以我才一路跟随你,接近你!可是你太狡猾了,骗不到你,我只有抢了!《梵天宝卷》这部梵天大神传下来的经书,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良方,比什么药都灵。你快给我,让我能回去向步先生交代,给我!”她脸容一阵扭曲,缓缓向柏雍走了过去。
她身上迸裂出的杀意压得柏雍伤口隐隐生痛。丹真纳沐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将她所有的潜力都迫发了出来,武功暴增至几乎达到了与郭敖相若的地步,已经成为了个很棘手的敌人。
只是这方法显然有很重的副作用,沈青悒已经陷入了半疯狂、半昏迷的状态。她的步伐有些踉跄,眼珠更泛着奇异的黑色,布满整个眸子,黑到再无任何杂色,黑到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在冷夜秋风中,她的身形显得那么萧索,那么惶恐、惊骇、无助。
柏雍的眼神逐渐由震惊、伤痛而变为怜悯,他真实地感受到,这个女孩子心中藏着深深的恐惧和内疚,正是这恐惧,让她甘愿接受丹真纳沐的蛊惑,将自己的心交给药物,催生出非常力量的同时将自己的心深埋起来,借以逃避痛苦。
丹真纳沐说的没错,红云、卖花姑娘、铁中英,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自杀的,那只因为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他们在遇到她之前,已没有别的路可走。
沈青悒也是一样。
所以柏雍原谅了她。
刺这一剑的不是沈青悒,而是丹真纳沐。
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愤怒,或许丹真纳沐所作的,的确是赐给他们解脱,只是这种残忍的方式,却让柏雍感到厌恶。
沈青悒中毒已深,不是等闲能够解脱得了。当下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极霸道的手法强行将沈青悒全身的真气宣泄掉,她才能够真正地清醒过来。只是这种手法太损耗精神,施展了之后,还能再参加武林大会么?柏雍苦笑,这实在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但沈青悒并没给他太多的时间犹豫,她尖啸一声,一剑劈了下来。比较起郭敖,她此时的剑法更辛辣,更恶毒。剑光所指,竟然都是柏雍的身周大穴,仿佛必要将柏雍斩成肉酱才甘心一般。
柏雍叹了口气,身子轻烟般闪起,突然就出现在沈青悒的背后,一指向她的精促穴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