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英琼这时越觉那道人讨厌,渐渐心中害怕起来,哪里还敢试验,便想用言语支吾过去。想了一想,说道:"弟子情愿认罪服输。弟子自惭学业微未,极想拜一位剑仙作师父。但是家父下山访友,尚未回来。恐他回来,不见我在此,岂不教他老人家伤心?二则,我有一个同伴,也未回来。再者,道长名姓,同我去拜的那位师父的名姓,以及仙乡何处,俱都不知,叫家父何处寻我?我意欲请道长宽我一个月的期,等家父回来,禀明了再去。或者等我同伴回来,告诉她我去的所在,也好使她转告家父放心。道长你看如何?"
那道人闻言,哈哈笑道:"小姑娘,你莫要跟我花言巧语了。你父亲同你重逢,至少还得二三十年。你想等那个扁毛畜生回来保你的驾么?凭它那点微未道行,不过在白眉和尚那里听了几年经,难道说还是我的对手么?如果你想它跟随你身旁作伴,本是一桩好事,不过我哪有工夫等它?你莫要误会我有什么歹意,你也不知道我的来历。现在告诉你吧,我的道号叫赤城子,昆仑九友之一。我生平最不愿收徒弟,这次受我师姊阴素棠之托,前来度你到她门下。此乃千载一时的良机,休要错过了异日后悔。你怕你喂的那只雕回来寻不见你,你就不知道那个扁毛畜生奉了白眉和尚之命,永远做你的侍卫。它一日之间,能飞行数万里。
它已深通灵性,只要你留下地址,它回来时节,自会去寻你,愁它则甚?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愿意去更好,不愿意去也得去。反正你得见了我师姊之后,如果你仍不愿意,我仍旧可以送你回来。现在想不随我走,那却不成。"英琼见他说出自己来历,渐渐有点相信。
知道不随他去,一定无法抵抗。他虽然讨人厌烦,也许他说的那个女剑仙是个好人,也未可知。莫如随他去见了那女剑仙,再作道理。反正他已答应自己,如不愿意拜师,他仍肯送自己回来,乐得跟去开开眼界再说。主意打定后,便道:"道长既然定要我同去见那位女剑仙,我也无法。只是那位女剑仙是个什么来历,住在何处,必须先对我说明,好让金眼师兄回来前去寻我。我有一个义姊,就在此山腰解脱庵居住,你得领我先到她那里,嘱咐她几句,万一我父亲回来,也好让义姊转告他知道。再者,我如到了那女剑仙那里,要是不称我的心意,你须要送我回来。否则我宁死也不去的。"赤城子道:"你这几件事,只有因广慧这个老尼与我不对,到解脱庵去这一件不能依你外,余下俱可依得。那女剑仙名唤阴素棠,乃是昆仑派中有名的女剑仙,隐居在云南边界修月岭枣花崖。你急速留信去吧。"英琼便问:"那女剑仙阴素棠,她可能教我练成飞剑在空中飞行么?"赤城子道:"怎么不能?"英琼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他的师弟,当然也会飞剑,你先取出来让我看一看什么样子,如果是好,不用你逼我去,我一步一拜也要拜了去的。"赤城子道:"这有何难?"说罢,将手一扬,便有一道白光满空飞舞,冷气森森,寒光耀眼。末后将手一指,白光飞向崖旁一株老树,只一绕,凭空削断,倒将下来。一根断枝飞到那株宋梅旁边,打落下无数梅花来。花雨过处,白光不见,赤城子仍旧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欢喜得英琼把适才厌恶之念一概打消。
兴高采烈地跑进洞中,与李宁、英男各写一封信,又请英男告诉神雕佛奴,到云南修月岭枣花崖昆仑派女剑仙阴素棠那里去寻自己。写完,取了些衣物出洞,那赤城子已等得不耐烦了。
英琼这才深信白眉师祖之言已验,当下便改了称呼,喊赤城子做叔叔。又将洞门用石头封好,并问上云南得用多少天。赤城子道:"哪用多少日子?你紧闭二目,休要害怕,我们要走了。"说罢,一手将英琼夹在胁下,喊一声:"起!"驾剑光腾空飞去。英琼见赤城子有这么大本领,越发深信不疑。她向来胆大,偷偷睁眼往下界看时,只见白云绕足,一座峨眉山纵横数百里,一览无遗,好不有趣。不消几个时辰,也不知飞行了几千百里,越过无数的山川城廓,渐渐天色黄昏,尚未到达目的地。天上的明星,比较在下面看得格外明亮,自出世以来,未曾见过这般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