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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五桌,倒有三桌是佩带兵刃的武林人,似乎所有的目光,全向他集中。
这就是名人的滋味,永远是旁人注意的焦点,不习惯受人注意,走到什么地方都不自在,甚至有麻烦。
果然麻烦来了,刚喝了一杯酒,那位佩剑的中年人,放下杯离座,向他的桌前走来。
他就意会到有麻烦,对方的神色也明显的表示出麻烦,嘴角有不怀好意的邪笑,眼睛像狼,凶狠的神情会令胆小的人发抖。
他放下酒杯,抬头注视这位怀有敌意的人。
“你就是张允中?”中年大汉问,眼神怪怪地。
“正是区区在下。”他平静地说:“兄台贵姓大名呀?有何指教?”
“在下姓伏,伏元亮。哦!你老兄真是张允中?”
“如假包换。”
“你很年轻。”
“不小了,足以在江湖闯荡。伏兄,有事吗?”
“听说你毁了三山别庄。”
“伏兄以为如何?”
“在下不相信,可能是传闻有误。在下从南京来,途经此地,一下船就听到张兄毁了三山别庄的消息。”
“伏兄就当作传闻有误好了。”
“在下宁可相信是真的”“为何?”
“这表示阁下极为出色,了不起。这也表示在下找到武功出类拔萃,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伏兄的意思…”
“在下向你挑战,看你是不是具有真才实学的英雄人物。”伏元亮总算明白表示出来意了。
“抱歉在下从不接受挑战。”他一口回绝。
“你会接受的。如想不接受,请阁下即席宣布,毁掉三山别庄的事是骗人的。张兄,你会宣布吗?”
“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阁下是接受了。明日午正,在下于北固前峰,甘露寺东面的悬巖恭候大驾,过时不候。”
“在下忙得很,不会去的。”
“什么?你不是怕死吧?”伏元亮沉声叫,嗓门够大,全楼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泥菩萨也有土性,他心中大不高兴,淡淡一笑,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
“老兄,你怎么说,悉从尊便。”他举壶斟酒,脸色平和:“真的,在下的确忙得很,而且没有接受挑战约会的习惯。在下与伏兄素昧平生,没有必要,对不对?坐下来吧!喝两杯大家交个朋友…”
“胜得了我伏元亮,你才够资格与伏某交朋友。”伏元亮的嗓门更大了:“姓张的,你要招子放亮些。不错,你我素昧平生,但公孙庄主是咱们黑道朋友的仁义大爷,在下忝为黑道人,对公孙庄主怀有七八分敬意。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能说在下与你素昧平生,没有挑战的必要吗?”
“伏兄…”
“你答应了吧?”
“抱歉,在下无此雅兴。”
伏元亮冷哼一声,突然出手一挥,桌上两碟菜被扫飞,乒乓乓撞碎在厅柱上,菜馐飞溅。所有的食客,皆屏息以待。
“你还能不接受吗?”伏元亮的嗓门像打雷,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他淡淡一笑,向四周瞥了一眼,全楼食客的目光皆向他集中,店伙躲得远远地发抖。
伏元亮的两位同伴,是所有食客中站起来的人,虎视眈眈,似乎准备过来了。
“小二,再给我两道菜。”他向在远处发抖的店伙平静地叫:“账一并算好了。”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按理,伏元亮应该心满意足,见机下台,日后大可向江湖朋友大吹法螺。
可是,伏元亮不是得了些少便宜就满足的人,内心中认为张允中不但是怕死鬼,也小看他姓伏的,所以拒绝挑战,因此怒火更旺。
可一不可再!伏元亮犯了禁忌,再次出手,大手一伸,要抓一只菜碟,泼向微笑着的张允中。
“你太过分了。”张允中说。
数十名食客,谁也没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但见眼一花,伏元亮的手还没沾上菜碟,掌背已被他的手扣住了,人并没站起来,他的手真够长的。
伏元亮吃了一惊,左手本能地一掌劈向他的脉门。
仍然慢了一刹那,张允中倏然站起,砰一声响,铁掌来一记霸王敬酒,正中伏元亮的下颚,同时左手一松。
伏元亮踉跄急退,狂乱地伸手拔剑。
人影冲到,快得令人目眩。
“噗”一声响,铁掌落在右肩上,力道惊人。
伏元亮身形下沉,拔剑的手抬不起来了。
双方无仇无恨,通常不会下重手伤人,张允中这一掌用的不是内家掌力,虽然沉重,但伤不了筋骨。
伏元亮总算禁受得起,惊恐之下顿忘利害,不等身形恢复挺立,猛地起脚急挑张允中的下阴,相当歹毒,速度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