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至东,有男女千数,皆赤
跣足,或烹剥剖心,或锉烧舂磨,哀痛之声,呼号不绝。绿衣吏
:“此等皆在生为官为吏,贪污
民,不孝不忠,悖负君亲,
滥赂,为盗为贼,皆受此报!”胡迪大喜,叹曰:“今日始
我不平之气也!”绿衣吏仍领胡迪回至灵耀殿。阎王问
:“狂生所见何如?”胡迪叩
谢恩
:“可谓天地无私,鬼神明察也!”阎王便
:
绿衣吏对胡迪:“此辈
臣,凡三日则遍历诸狱,受诸苦楚。三年之后变为
羊猪犬,生于凡世,使人烹剥
。秦桧之妻王氏,即日亦要拿到此间来受罪,三年之后变作母猪,替人生育小猪,到后来仍不免刀
之苦。今此众已为畜类五十余世。”胡迪问
:“其罪何时可止?”绿衣吏
:“历万劫而无已,岂有底止!”一面说,又引至西垣一小门,题曰“
回之狱”但见披枷带锁百余人,满
披着刀刃,浑类兽形。胡迪
:“此等何人?”绿衣吏
:“乃是历代将相、
回党恶,欺君罔上,误国害民,每三日亦与秦桧等同受其刑。三年后变为畜类,与秦桧一样也。”
至矣,惟神鉴之!阎王看罢,笑:“这腐儒还是这等倔
!虽然好善恶恶,人人如此。但‘若得阎罗
’这一句,其毁辱甚焉,汝若
了阎罗,将我置于何地?”胡迪
:“昔日韩擒虎云:‘生为上
国,死作阎罗王。’又寇莱公、江丞相亦尝有此言,明载简册,班班可考。这等说起来,那阎罗王皆是世间正人君
所为。贱
虽不敢比着韩、寇、江三公之万一,但是那公正之心,颇有三公之毫末。”阎王
:“若然,冥王有代,那旧的如何?”胡迪
:“新者既临,旧者必生人世,去
王公大人矣!”阎王对左右曰:“此人所言,
有玄理。但是这等狂生,若不令他见之,恐终不信善恶之报,看得幽明之
如若风声月影,无所忌惮矣!”即叫绿衣吏取过一白柬来,写
:“右仰普掠地狱冥官,即带领此儒生遍观众狱报应,毋得违误!”那绿衣吏领命,就引了胡迪下西廊。
;好贤恶佞,实非迂阔之儒。是皆至正之心,焉有偏私之
又至南一小门,题曰“不忠内臣之狱”内有牝数百,皆以铁索贯鼻,系于铁
,四围以火炙之。胡迪
:“
乃畜类也,有何罪过,以致如此?”绿衣吏
:“书生不必问,你且看。”即呼狱卒以
扇煽火,须臾烈焰冲天,
皆疼痛难熬,哮吼踯躅,
腐烂。大震一声,忽然
绽,裂
人形,俱无须髯。绿衣吏呼夜叉掷于铁锅内汤中烹之,已而
,惟存白骨。再以冷
沃之,仍复人形。绿衣吏曰:“此等皆是历代宦官:汉朝的十常侍,唐朝的李辅国、仇士良、王守澄、田令孜,宋朝的阎文应、童贯等。俱是向时长养禁中,锦衣玉
,欺罔人主,残害忠良,浊
海内。今受此报应,万劫不复!”
意?饮三杯之狂药,赋八句之鄙。虽冒天聪,诚为小过。斯言
过了殿后三里许,但见白石墙数仞,以铁为门,上边写着“普掠之狱”把门叩动,忽然夜叉突
,来抢胡迪。那绿衣吏喝曰:“此儒生也,无罪到此,是阎君令他遍视善恶之报。”将白柬与他看了。夜叉谢
:‘哦们只
是罪鬼,不知是儒生,幸勿见怪!”那绿衣吏便引胡迪
内。但见其中阔有五十余里,日光惨淡,冷气萧森。四边门牌皆写著名额:东曰“风雷之狱”,南曰“火车之狱”,西曰“金刚之狱”,北曰“冷溟之狱”男女披枷带锁,约有千百余人。
又到了一小门,窥见男二十余人,皆披发赤
,以
钉钉其手足于铁床之上,项荷铁枷,遍
有刀杖之痕,脓血腥秽,不可
视。绿衣吏指着下边一人,对胡迪
:“这个就是秦桧也,已先拿到此。这万俟卨、张俊等,不日受了
间果报,亦来受此罪孽。”又指着数人说:“这是章惇,这是蔡京父
,这是王黼、朱(面力)、耿南仲、吴升、莫俦、范璟等一班,但是
恶之徒,在此受罪。方才阎君遣我施
刑,令君观之。”即呼鬼卒三十余人,驱秦桧等到“风雷之狱”,缚于铜
。一鬼卒以鞭扣其环,但见风刀
至,绕刺其
,桧等
如筛底。不一会,雷震一声,击其
如齑粉,血
满地。少顷,恶风盘旋,
其骨
,复为人形。绿衣吏对胡迪
:“此震击者,
雷也;
者,
风也。”又叫狱卒驱至“金刚之狱”,缚桧等于铁床之上。
鬼唿哨一声,只见黑风
,飞戈攒簇其
,痛苦非常,血
满地。
复哨一声,黑风乃止,风砂亦息。又驱至“火车之狱”夜叉以铁挝驱桧等登车,以
扇一搧,那火车如飞旋转,烈焰大作,顷刻皆为煨烬。狱车以
洒之,复变人形。又呼狱卒驱桧等至“冷溟之狱”见夜叉以长矛贯桧等沉于寒
中,举刀
砍,骨
皆碎。少刻以铁钩钩
,仍复驱于旧所,以铁钉钉手足于钢
,用
油浇之。饥则
以铁
,渴则饮以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