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第一夜

霍展白不知dao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tou已经是暮se笼罩。

映入yan中的，是墙上挂着的九面玉牌，雕刻着兰草和灵芝的hua纹——那是今年已经收回的回天令吧？药师谷一年只发chu十枚回天令，只肯高价看十个病人，于是这个玉牌就成了武林里人人争夺的免死金牌。

不过看样子，今年的十个也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他想转tou，然而脖子痛得如折断一般。yan角只瞟到雪鹞正站在架子上垂着tou打瞌睡，银灯上烧着一tao细细的针，一旁的银吊子里药香翻腾，馥郁而nong1烈。

他忽然觉得安心——那样熟悉的氛围，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真是耐揍呢。”睁开yan睛的刹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果然死不了。”

他费力地转过tou，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薛紫夜……一瞬间，他chun边louchu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那个女子挑起眉梢，一边挑选着适合的针，一边犹自chou空讥诮：“我说，你是不是赖上了这里？十万一次的诊金，你欠了我六次了。真的想以shen抵债啊？”死女人。他动了动嘴，想反chun相讥，然而hou咙里只能发chu枯涩的单音。“哦，我忘了告诉你，刚给你喝了九hua聚气丹，药xing干烈，只怕一时半会没法说话。”薛紫夜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他在榻上不甘地瞪yan，浮chu讥诮的笑意“乖乖地给我闭嘴。等下可是很痛的。”

死女人。他望着她手上一tao二十四支在灯上烧过的银针，不禁houtou咕噜了一下。“怕了吧？”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笑得越发开心。

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她一个转shen坐到了他面前，双手齐chu，一把二十四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各chu1关节之中。她甚至没有仔细地看上一yan，却已快速绝lun地把二十几支针毫发不差地刺入xue中！其chu手之快，认xue之准，令人叹为观止。那zhong袭击全shen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sai入了他嘴里。

“别大呼小叫，惊吓了其他病人。”她冷冷dao，用手缓缓捻动银针，调节着针刺入的shen度与方位，直到他衔着布巾嗯嗯哦哦地全shenchu汗才放下了手：“xue封好了——我先给你的脸换一下药，等下再来包扎你那一shen的窟窿。”剧痛过去，全shen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chusai在嘴里的布，yan睛跟着她转。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是ca破了少许而已。

“喂，不要不服气，shenti哪有脸重要？”看chu了他yan睛里的疑问，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zhong不容商量的口吻“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早一脚把你踢chu去了。”她一边唠叨，一边拆开他脸上的绷带。手指沾了一片绿se的药膏，俯shen过来仔仔细细地抹着，仿佛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bo然大怒。

“咦，这算是什么yan神呐？”她敷好了药，拍了拍他的脸，gen本不理会他愤怒的yan神，扬声吩咐“绿儿！准备热水和绑带！对了，还有麻药！要开始堵窟窿了。”“ma上来！”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死、女、人。”他终于用she2toudingchu了sai在嘴里的那块布，chuan息着，一字一字“那么凶。今年……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

“砰！”毫不犹豫地，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

“再说一遍看看？”薛紫夜摸着刚bachu的一把银针，冷笑。

“咕噜。”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黑豆一样的yan睛一转，嘲笑似地叫了一声。“没良心的扁mao畜生。”他被那一击打得tou昏脑胀，一时被她的气势压住，居然没敢立时反击，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明天就ba了你的mao！”“咕噜。”雪鹞发chu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小姐，准备好了！”外间里，绿儿叫了一声，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wu进来，另外四个侍女合力抬进一个大木桶，放到了房子里，热气腾腾。“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啊……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么？他心里想着，有些自嘲。八年来，至少有四次他都享受到了这zhong待遇吧？

薛紫夜走到病榻旁，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全shen上下密密麻麻的绑带，yan神里没有了方才的调侃：“阿红，你带着金儿，蓝蓝，小橙过来，给我看好了——这一次需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