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第七夜

暮se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这zhongyu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hou咙里——若an薛紫夜朋友的shen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chu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tou？

“七公子，不必客气。”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拍了拍睡去的孩子，转shenjiao给卫风行，叮嘱：“这几日天气尚冷，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chu入多加衣袄——如若有失，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这哪儿是当年那个风liu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他总算是知dao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shen上ma，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dao你和夏浅羽去那zhong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tui！”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tou。暮se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yu雪的迹象。卫风行从shen侧的摸chu了一wu，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shen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tou在他额角亲了一下，louchu小儿女情状：“知dao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huan的梅hua糕来。”她率先策ma沿着草径嘚嘚离去，霍展白随即tiao上ma，回tou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ting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zhong微微地失落——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dai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mei玉越发显得温run灵秀，气质高华。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jiao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之位，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他微微一震，回tou正对上廖青染若有shen意的yan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霍展白抚mo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ma，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是么？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yan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chu于蓝胜于蓝了——知dao么？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