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华而不实的花瓶,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得信任——他随即便又释怀:这次连番大乱,自己远行在外,明力战死,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
“薛谷主放心,瞳没死——不仅没死,还恢复了记忆。”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柔媚地笑,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教王等着呢。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得去那边照看了。”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在交错而过的刹那,微微一低头,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妙风使,真奇怪啊……你脸上的笑容,是被谁夺走了么?”她斜斜瞄了他一眼“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妙风站在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
他们两人均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但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隐隐有不自在的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而这次只是一照面,她居然就看出了自己的异样——自己沐春风之术渐弱的事,看来是难以隐瞒了。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瞳已经恢复记忆?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
她心急如焚,抛开了妙风,在雪地上奔跑,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
妙风一惊——这个女子,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
莫非……是瞳的性命?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
教王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瞳这样的危险人物,如若不杀,日后必然遗患无穷,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
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
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直冲进那座巍峨的大光明圣殿。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样,仿佛火的海洋。
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的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老人一惊,瞬间回过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
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薛谷主么?”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站起身来。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瞬间站住了脚步!
“教王……”有些犹豫地,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