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生：“何以不巧？他不在家么？”

辛龙生：“是呀，我正是因为仰慕他的医术明，故而远来求医的。”心想我这样问当然是来求医的了，为何这个老板却要多此一问？

辛龙生在船上困了几天，不觉神为之一，心巾想：“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当真说得不差。”

辛龙生哪里知，这个老板此时正是踌躇莫决，不知是不是应该把他所知的真相告诉辛龙生，故而只能找些闲话来说。

辛龙暗自想：“我既然来到这里，好歹也该去看一看。”他本来是个机警的人，对这两个茶客的份当然也起了一疑心，但仗着艺胆大，也不怎样把他们放在心上。

那老板忙：“我说他不如回去的好。你们都知的，这位王大夫医术虽然明，脾气却很古怪，十个病人求医，他肯接见一个已经是好的了。”

那老板料想他们已经听见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赶忙编好一说辞，说：“没什么，这位客人是来咱们这里求医的。”

刚说到这里，却有两个茶客来了。

他一路走去，找寻那“赛华佗”王大夫的医馆，忽地发现行一间绸缎行人门闭，贴有官府的封条，走过一条街，没多远又发现有一间米铺，也是同样的贴有官府封条。

那老板连忙过去招呼，这两个茶客却：“张老板你别忙，咱们都是熟客。你和这位客官正在谈些什么，谈得这样起劲？”

刚好有个老者携着一个小童从那米铺走过，那小童：“爷爷，申老板可是个好人哪，咱们平日向他赊一斗半斗，他都肯赊的，为什么他的米铺却被官府封了？”

辛龙生要了一壶龙井茶，和老板打了个招呼，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大国手，外号赛华佗的王大夫，不知他的医馆在哪里？”

辛龙生依照他们的指，果然找到了那间医馆，大门是打开的，辛龙生放了心，想：“他的医馆并没查封，大概是没事吧？”

辛龙生：“那么他是在家的了？”

另一个茶客：“对，老板不肯告诉你，我告诉你。你走过这条长街，向左转走过一条横街，再向右转，走到那条街的尽，就是赛华佗王大夫的医馆了。”

客厅，又是两个仆人来，殷勤招待，一个说：“客官稍候，我去给你通报。”一个说；“客人你先喝一杯茶吧，你是外地来的吧，一定走得累了，喝杯茶提提神。”他们这样殷勤招待，辛龙生倒是不觉疑云大起了。

心中多了一重顾虑，辛龙生便找了一问小茶馆，想：“我不如先打听打听一下风声。”茶馆里这时恰好没有客人。

辛龙生：“正是。但我不知他的医馆在哪里。这位老板说——”

那两个茶客：“可是来找赛华佗王大夫吗？”

他站在门，还没去，有一个人已走来，问：“是看病的吗？”辛龙生应了一个“是”字，那人便：“王大夫在里面，请，请请。”

龙生雇了一只小船，取前往苏州。他本来年轻健，又服了一颗功能固本培元的小还丹，在船上养息几天，渐渐复原，内伤虽没完全痊愈，行动已是自如，除了脸上稍带病容之外，已是和普通人无异。

这日到了苏州，辛龙生付了船费，舍舟登陆，得城来，只见街全是五斑斓的大小石卵铺成的石路，别有一古城风貌。房屋建筑雅之，迥非别的城市可比。放看去，绿掩映，梧桐杨柳围墙，整个城市就像一座园林。

辛龙生端起茶杯，凑近鼻尖，闻了一闻，说：“好香，好香！”那

那老者游目四顾“嘘”了一声，说：“小孩不懂的莫多问。”那小童：“蒙馆的先生说过的，小孩不懂的就该问大人嘛，爷爷，你为什么不许我问？”光一瞥，忽然看见一个丑汉走来，这孩吓了一，躲在爷爷背后，那老者就连忙和他躲一条横街去了。

相貌豪的那个茶客说：“人家远来求医，让他碰碰运气也好。说不定他就是王大大不肯见的九个病人之外的第十个呢？”

那老板：“你是找他治病的吗？”

辛龙生心中苦笑：“我这次脸上伤上加伤，想必是更变得如同丑八怪了，怪不得孩看见我都害怕。”蓦地想起在扬州和他同住一间客店的那两个商人，一个姓刘，自称是开绸缎店的，一个姓申，自称是开米铺的，心里想：“这两个人那日和金岭的好汉大闹扬州知府的寿堂，想必是已经给人知他们的底细，公文发到苏州，故而查封了他们的店铺了。他们是赛华佗王大夫的朋友，但那日王大夫并没和他们一起，不知是否殃及池鱼？”

那茶客：“当然在家，他上个月了一次门，早已回来了。”

他看见没有别的茶客门，而辛龙生又是面带病容，神情诚恳的向他问路，他心有不忍，终于大着胆说：“客人，那你来得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