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绣起来了。奚玉瑾想起自己也曾绣过这样的鸳鸯枕,触景伤情,不觉更添惆怅。
周凤是她的贴身侍女,自小一同长大的。名虽主仆,实如姐妹。这两天周凤就是住在她的房间的。见她回来,问道:“辛龙生和那位车姑娘走了吗?’
奚玉瑾点了点头,笑道:“小凤,你是在赶嫁妆?”
周凤杏脸泛红,半响,忽地叹了口气。
奚玉瑾笑道:“你是就要做新嫁娘的人了,还有什么不高兴吗?”
周凤说道:“我有时想想,实在觉得心寒,真的不想嫁人了。”
奚玉瑾道:“我听得你的爷爷说,你那夫婿人品武功都很不错,是保定刘家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呢。你何须担着心事?”
周凤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不是我有心事,恐怕是你有心事吧?”
奚玉瑾佯嗔道:“我有什么心事,你莫乱说。”
周凤说道:“小姐,你瞒不过我的。我是为你叹气啊。”
奚玉瑾道:“哦,原来你刚才说什么‘觉得心寒’,是因为想起我的事情?”
周凤说道:“是啊,想起小姐的事情,我觉得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奚玉瑾苦笑道:“所以你就不敢嫁人了?真是傻丫头。天下固然有许多坏的男人,但可不能一概而论。我的遭遇,也不能证明你这句说话。”
周凤说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姓辛的小子,好歹也和你做过一场夫妻,你哪一样比不上车姑娘,他却移情别向,如今还当着你的面,带了他的新人前来气你。”
奚玉瑾道:“我一点也投生气啊。你不知道,是我决心成全他们的。那位车姑娘人很好啊!”周凤说道:“我不是说车姑娘不好,我是说那姓辛的小子。小姐,你也太宽厚了,你不介意,我可——”
奚玉瑾低声说道:“这也怪不得辛龙生,我和他性情不投。虽然成亲了一年多,其实还是挂名夫妻的。”
周凤面红耳热,吃吃的笑,说道:“小姐,那么你还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
奚玉瑾苦笑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的身子是清白的,并不是我想嫁人。你是我的妹子,我才和你说心里的话。”
周凤说道:“我知道。小姐,我也有一句心里的话,不吐不快——”奚玉瑾道:“那你说吧。”周凤在她耳边说道:“小姐,我是弄不明白,你,你和谷啸风——”
奚玉瑾心里一酸,截断她的话道:“别提他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和韩姑娘就要成婚了吗?”
周凤却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说道:“是呀,我就是因此为你不平。他从前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大动于戈,怎么说变也就变了。从前我一直以为他对你是一片真情的,唉,谁知他也是这样反反复复的男人,连他都是如此,你说叫我怎熊还相信男人呢?”
奚玉瑾叹道:“这只能怪我命苦,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先嫁了辛龙生的。”
周凤说道:“但你和辛龙生只是挂名夫妻。现在也还可以和他说个明白呀。”
奚玉瑾急道:“这话你千万不能乱说,若给别人听见,我更要羞得无地自容了。小凤,你为我好,我明白。但许多事情,你都不懂的。佩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和啸风其实比我更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