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衣服甚为贴身,里面不似藏有什么软鞭之类,心中正在奇怪,只见那少女解下了束腰的绸带,微笑说道:“我是班门弄斧,鞭法使得不到之处,还望将军指教。”
北宫黝这才知道,这少女竟是要把绸带当作软鞭,来与自己较量!他号称“技压尉迟北神鞭”,鞭法的造诣何等深湛,平生纵横南北,大小数百仗,只输过给三个人,但那三个人都是用别种兵器打败他的,若然彼此用鞭的话,他有生以来还当真未曾遇过对手。
如今这少女却要用绸带来对付他的“神鞭”,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有点惊异,同时也就禁不住心中有气,心想:“多少英雄在我鞭下求饶,你这黄毛丫头,竟敢小觑于我!”但他以武林高手的身份,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中虽然有气,仍然保持着一份矜持,长鞭一拢,淡淡说道:“姑娘能用这种‘软鞭’,技艺定然是高明的了。请赐招吧!”
那少女笑道:“你是鼎鼎大名的北神鞭,我不先行献拙,想来你是不肯赐教的了。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先献拙了!”红绸一挥,登时卷起了漫天红影,但见四面八方,都是这少女的影于,好似有几十个人,同时恃着绸带卷来,北宫黝不由得吃了一惊,大声赞了一个“好”字,身似陀螺乱转,接连打了十几个圈圈,好不容易才从漫天红影之中脱出身来,避过了她这一招。那少女格格笑道:“将军小心,后面就是鱼塘了,留心不要跌下去。”原来北宫黝虽然避过了她这一招,但已是不知不觉地退了十几步,退到了路边了,后面正好是农家的鱼塘。
北宫黝面上一红,连忙向前一跃,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的第二招又已发出“嗖”的一声,绸带抖得笔直,直刺过来,北官黝连用几种身法,那条绸带仍然似影随形地迫着他,只听得“哧”的一声,北宫黝长袖一挥,想拂斤她的绸带,哪知衣袖已给“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轻飘飘的绸带,经这少女运用起来,竟然变作了利剑一般,可以刺穿别人的衣袖,内力的强劲,确是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北宫黝有言在先,说是要让这少女三招,那招才不过是第二招,他就先已吃亏。那少女将绸带一卷,笑道:“将军还不肯亮鞭赐教吗?”蓦地把手一扬,绸带又再撒开,屈伸变化,莫可名状。一个圈圈接着一个圈圈的向北宫黝卷来,北宫黝不知这少女还有什么古怪的招数,顾不得食言,只好将长鞭挥出,用了一招“霸王鞭石”,鞭风呼呼,将那少女的绸带荡得随风飘舞!
那少女也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这一鞭内力充沛,霸道非常,且又招里套招,式中套式,北神鞭果然是名不虚传。”
鞭风呼响中,但见那少女身似花枝乱颤,恍如迎风起舞,衣袂飘飘,那条绸带随着鞭梢飘飘荡荡。北宫黝这一招“霸王鞭石”,虽是力道强劲,确有碎石拔树之能,但那条绸带轻飘飘的全不受力,而那少女的身法又轻盈之极,善于趋避,北宫黝竟是莫奈她何。
北宫黝鞭影翻飞,从“霸王鞭石”疾变为“云麾三舞”,改“扫”为“卷”,要把那少女的绸带卷出手去。那少女机灵之极,绸带一挥,尸似一条蛇,忽屈忽伸。忽地“嗖”的一声,抖得笔直,使出了钢鞭招数,用了“压”“转”“推”三字诀,轻软的绸带,刹那间变成了坚硬的钢鞭,笔直压下,反手一转,迅即一推,一招三式,一气呵成,把北宫黝的长鞭推了开去。
北宫黝最初还不大相信这少女能用一条绸带使出精湛的鞭法,到了此时,才知道这少女确有奇能,不由得暗暗心服。这少女的绸带不但可用作软鞭,而且还可以用作钢鞭,内力的运用当真是妙到极点,绝不在北宫黝之下。
北宫黝知道遇到了敌手,精神倍振,将九九八十一路天龙鞭法使开,虎虎生风,一招一式,稳如沉雷,疾似骇电。少女的绸带随风飞舞,忽迎忽拒,或卷或扫,卷起了漫天红影,和北宫黝打得难解难分。
耿照躺在地上,看得眼花缭乱,连疼痛的感觉也失掉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盼望这少女得胜,他未曾练过鞭法,看不出两人之间盈虚消长的变化,但见北宫黝的攻势一直都似凌厉强劲,又不禁暗暗替这少女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