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与你姐姐夫妻情重,她因我而死,我岂可爱惜自身?我非练这两大毒功,不能结她报仇,只好冒一冒性命之险了!”桑青虹眼眶湿润,含泪说道:“姐夫,想不到你对我姐姐这样的好!”公孙奇道:“我对你姐姐如何,你是应该知道的。我一向把她看得比我性命还更宝贵,要不是为了留这身子给她报仇,我早已追随她于地下了1”
桑青虹更受感动,若有所思,嘴唇开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公孙奇本要等她说话的,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便问道:“岳父当年练这两大毒功,已练到八成火候,听说他临终之际,已参悟了克制练功时毒性反袭自身的法子?”桑青虹道:“这是姐姐告诉你的吧?不错,我爹爹是参悟了克制毒性的妙法,但必须我本门的内功练到最上乘的境界,才能运用自如。
否则凶险更甚,而且这只是我爹爹临终之时所‘参悟’的,未经过实验,是否一定灵效,我爹爹也殊无把握。他因这两大毒功,太过狠毒,又因练时凶险太大,故而临终之时,曾郑重吩咐我们姐妹,不许我们练它。至于传给外人,那更是不许可的了。我姐姐没把其中的利害详细对你说么?”桑青虹受了姐夫的感动,不由得暗暗埋怨姐姐。觉得姐姐要丈夫以性命作为赌注来给她报仇,未免有点自私,虽然她自己也是愿意舍弃性命,给姐姐报仇的。
公孙奇道:“你姐姐那时已命在垂危,当然不能细道其详了。但我早已说过,即便是送了性命,我也非练这两大毒功,给她报仇不可的。”
桑青虹道:“姐夫,你当真要练?”公孙奇道:“不错,你姐姐也知我心意己决,因此才要我来与你商量。不知你可肯听你姐姐临终的吩咐?桑青虹道:“姐夫,你快点说吧,但能给我姐姐报仇,我无不依从。”公孙奇道:“你姐姐要你帮我练成这两大毒功。他,她有一个心愿,盼,盼你…”桑青虹道:“什么心愿?姐夫?你为何吞吞吐吐?”
公孙奇脸上一红,好似怪不好意思他说道:“我与你姐姐并无一男半女,你姐姐的心愿,她,她盼你,你我二人再续鸾胶。
你做了我的妻子,一来可以助我练成这两大毒功,给你姐姐报仇:二来将来生下儿女,也可承接咱们两家的香烟。”
原来公孙奇练那两大毒功,练到了四五成火候,发现凶险,不敢再练下去。他武学深湛,推究其中原故,乃是因为自己运气的法门不对,欲竟全功,非得详参桑家的内功心法不可。他虽然也已练了桑家的“大衍八式”,这“大衍八式”是桑家内功的基础,用处当然很大、但这并不等于就是桑家的内功心法,它不过是桑家内功的扎根功夫,要练了这大衍八式,才能进一步参悟更微妙的内功心法。
桑家的内功乃是正邪两派之外,首屈一指的功夫,它揉合正邪两派,非正非邪,另辟蹊径,前无古人,其中精微奥妙之处,决非外人所能参透,即算有人讲解,也必须时刻在旁提示,否则练功运气之时,稍有不对、不但前功尽废,还会走火入魔。
公孙奇是最会为自己打算的,固然他可以骗得桑青虹传他内功心法,但却怕地不肯尽心传授,或者因她本身武学造诣尚不够深,对其中精微关键之处,一时有想不到的,事先未能提示,到了练功之时,才发现不对,那时她不在旁,要想补教,可就难了。因此公孙奇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莫如娶桑青虹为妻,桑青虹年轻识浅,比她的姐姐更易于受骗,何况自己的藉口又是为她姐姐报仇,哪还怕她下肯尽心传授?哪知公孙奇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反而功亏一赘。桑青虹本已相信了他,倘若他只要桑青虹传他内功心法,桑青虹当不言惜,但如今他却是要她嫁他,桑青虹可不能不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