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断。
西湖侠隐只觉得有一股火焰在脑袋里轰然炸响,他惨呼一声,身子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他临死反扑,双手抓住沈残生的右臂,用尽最后力气,十个手指全都陷进了肉里,竟将沈残生这条小臂的臂骨震成了数段。
沈残生一咬牙,一脚踢开西湖侠隐的尸体,还没来得及看手臂的伤,七朵灯花已漫天飞来。沈残生左手中避火天衣向上一迎,四朵灯花灭了,另三朵一打前胸,一击小腿,一袭后背。而鬼书生也从身边取出兵器,扑了上来。
他的兵器很奇特,是一面圆圆的镜子,就像天上的圆月。
风月镜。
鬼书生就用这面镜子攻向沈残生,沈残生右手已断,只剩一只左手,他将避火天衣往身上一罩,取出一支判官笔,向那镜子点去。那判官笔通体精钢打就,但点在镜子上面,竟然戳不透,沈残生借着这一点之力,飞身跃过二人头顶,陆凌儿用手一招,那三朵灯花仍旧飞打沈残生。
沈残生判官笔飞出,笔中弹出两支小笔,将三朵灯花射上半空,全都钉在那高高的旗杆上,立时火焰飞腾,如点上了一盏天灯一般。他一弹出判官笔,就只觉得背心一热,仿佛被烙铁烙中,那避火天衣立时变成了十七八片,四外飞散,同时他心里一阵绞痛。沈残生知道他已中了鬼书生风月镜所发出的风刀月箭。
三个人丁字形站定,目光中都带着一种狠厉的神色。就在方才这一刹那,沈残生用他二弟的生死簿杀了西湖侠隐,用七弟的避火天衣和六弟的子母追魂笔挡住魔仙的灯花和鬼书生的风月镜,而这三件兵器也无一得免。自己的右臂也被震断。
雪,又飘落下来。
鬼书生正执风月镜,可镜面黑黑的全无一丝光亮,连地面白雪的光辉也反射不到。他冷笑一声,道:“姓沈的,你的兵器已毁了三件,还想讨得了好去?”陆凌儿道:“没有了避火天衣,我这次把你做成烤猪。”
沈残生没有回答,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反手扯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赤的上身。雪花落在他身上,全都化为热气升腾在他周围。鬼书生与陆凌儿并不给他任何机会,一齐攻上。沈残生冷笑,出枪,枪细如指,枪长九尺。这是他三弟的一指神枪。
沈残生一枪刺出,枪尖上穿了两朵灯花,那火焰顺着枪柄烧来,同时陆凌儿手一伸,那条两丈长的软鞭像毒蛇般抽过来。沈残生沉肘挫腕,一枪向鬼书生刺去。而那条软鞭已到眼前,他猛一张嘴,将鞭子咬在口中。
鬼书生但见耀眼生花,有一条火龙向自己扑面而来,忙用风月宝镜在身前一挡,哪知那条火龙突然碎了,碎成了九段,每一段中间都有一寸长的细链相连,而这条九段火龙半空中一绕,绕过风月镜直刺鬼书生面门。
鬼书生猝不及防,大叫一声,那风月镜突然变得光彩夺目,镜面上一股无形劲气疾冲而出,将那条火龙炸得支离破碎,像是下了一阵火雨,无数火花烧到了沈残生胸膛,但只留下了一个个黑团,而鬼书生就惨了,火花烧到他的衣服,他全身都立时裹入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