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她重新拾起剑，杀破七重连营。

他抬。静谧的大海仿佛泛起了一阵海市蜃楼，漂浮的白泡沫幻化成一片败破的房舍。狭窄的街，污秽的土地，满目疮痍的战劫，永无止境的杀戮。

倭寇？

舞女们静静地站立着，飞扬的轻纱缓缓飘了下来，将她们的脸笼住。她们的笑容仍是那么愉，却被轻纱蒙上了一层妖异的霾。

海，是那么平静，海鸥带来的清新空气在夜中依然沁人心脾，于暴之后给人加倍的补偿。月像是清柔的灵，为他浅浅唱。这样风清月朗的天气，本是最能让他到轻松的。但现在，他几乎全脱力，几乎连礁石都扶不住。

丰肌玉骨，容月貌，刹那间从她们的上脱落。她们的貌连同她们的肤，瞬间蜕了下来，肤下的血。白的络布，狰狞的血微微搏动。方才如凝脂堆雪的肌肤，此时渗浅黄的，看去秽恶无比。每一张媚明艳的脸，此时都成为带血的骷髅。

为她遍浴血。

她们上的衣裙缓缓褪落，玲珑的来。或纤，或秾，或丰盈，或弱。五百名少女，就是五百不同的，一起妙态必呈时，连都不由得赞叹。

他知，这亦是佛本生故事中的一段。

远远的海面上，忽然现了一座殿。殿极其雄伟，殿堂可十余丈，全是用最壮的楠木砌就，镂刻着极为细的纹。殿中张灯结彩，隐约可见里面正歌曼舞。三十丈长的猩红地毯铺在海上，恭迎着最尊贵的客人。

卓王孙冷旁观，并不阻止。

来。

似乎没有别的可能。杨逸之咬着牙，月光在他掌心破碎。

他缓缓站直了。

一缕光将她与他贯穿。将这一幕永远镂刻在他心底。不岁月如何更改，世界如何变迁，她永远都是他的莲天女。

主人。

要破解傀儡剑法，必须要找到施展傀儡剑法的人，迫他重新施展一遍剑法，除受剑人上的邪气。

但，她们的笑容忽然化。

又或许，需要一生。他亦是那备受灾变，瘴疠，污秽，败血折磨着的孩，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等待她来拯救。

那时，他正倚在城墙下，默默地看着她。

绝不能。

这一刻，他受到了刻骨的仇恨。

上她，只需要一瞬间。

那一声，虽未，却严重创伤了他的心灵。

佛端坐菩提树下，即将悟之时，王到了恐惧，于是派了三位极的天女，在佛前曼舞

在殿的正中间，却是一个幽幽的山。卓王孙缓缓向山走去。

可如今，她竟然敛衽合礼，对他说：主人。

她们静静地立着，突然起舞。血，不断溅，仿佛天女散的。她们的生命，在这场妖异的舞蹈中耗尽，缓缓倒下。

那是荒城[注释4]。而一个纤细的影，正跪在地上，抱住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她恬静的脸上满是痛苦，不顾灾变，瘴疠，污秽，败血，将那个孩的脸贴着自己的脸，因不能拯救他而自责。

杨逸之扶着礁石，久久无语。

秋璇也不看他，开始往上涂防晒的油。

卓王孙徐步内，只见三位盛装的人正在殿中回旋起舞。垂地的纱帐后，传来阵阵快的乐曲。她们的肌肤微黑，丽妖娆，好比是天竺古画上的天女。璎珞、苏、轻纱几乎遮蔽不住她们的曼妙，当她们起舞时，媚态横生，妙相天成。

这个词，他从未想象过，能从她的中说。

他不能忍受她被恶挟持，从此生活在不由自主的空壳里。

但，如何找到这个人？又是谁对她施展了这么恶毒的剑法呢？

山中，是五百位同样丽的女，正三五成群，曼妙起舞。当他靠近的刹那，所有的舞蹈同时停息。

那一刻，她都眸是如此空，一如他坍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