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自古难问。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只能叹了气：“你为什么不将这一切说来呢？”

十八名弟全都跪倒在地，面向着虚生白月。

忽然，他看到了清商长的脸。

两边站着的武当弟终于动了。为首的大弟走到杨逸之前，亦双膝跪地。

杨逸之慌忙将他扶起。

这是个很难得的晴天，光洒在大同江边的柳枝上，洇染淡淡的绿意来。在这个整洁而繁华的都市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盎然。但杨逸之的心情却怎么都好不起来。

颅怒目圆睁，在控诉，在呼喝。

他们想什么？

沈唯敬老泪纵横，显然是想到了伤心之：“卓大人竟然用尚方宝剑将我召回了！他不让我继续谈下去！他命令我全盘答应倭贼的七项条件，谈都不要谈！”

原来，卓王孙不愿要一个更有利的和谈条约。

沈唯敬的泪脸一片颓然：“我不敢！我若是说来了，我会被杀的！”

杨逸之百思不得其解。

杨逸之眉皱了皱。

沈唯敬噗通一声跪下来：“多谢！多谢杨盟主。”

他走到了虚生白月之前，却忽然怔住。

面向着清商长的颅。

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再生气了，因为，他只剩下了一个颅。

杨逸之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他忍不住跪了下来，跪在清商长前。

杨逸之忍不住又想叹气。“好吧，我问问阁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的。沈唯敬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最怕的就是卓王孙。他绝不敢说卓王孙半句坏话。

“师父临死之前，曾飞鸽传书让卓王孙派兵来救。但没有一个人来！一个人也没有！”

十八名武当弟，分成两排，站在虚生白月门的两边。每边九个人。一动不动。

“我师父助郭再佑将军攻打灵山城，不料中了倭军的计。师父拼命保护郭将军，将军仍然被枪击死。倭军人数实在太多，郭将军的队看就要全军覆没。师父不忍见如此惨剧发生，因此持一个人在虎山峡断后。他一个人扼住山峡要害，杀了一百多敌军，守了一天一夜，保证了剩下的郭家军安全撤退。但师父…师父却受创重，以殉国了！他记得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吩咐我们一定要将他的颅带回来，在这里敲碎。”

只有一个颅，摆在虚生白月门前的台阶上。

平日寂静肃穆的虚生白月门前，此时却站满了人。

如果说有人是卖国贼，那这个卖国贼只可能是卓王孙。

一如当时的厮杀，挣扎，执着，怨恨。

“我回来之后，朝鲜人都说我是个卖国贼，说是我将大半个朝鲜卖给了倭贼。要捉住我活活打死。我国士兵也说了丢了国家的脸，捉到我也是要打死。我每天都要被人打几十顿，可是卓大人一都不我！”

，你先走了。我用尽了浑解数，跟倭方谈判。倭方刚开始提的条件有多苛刻，你是知的不是？我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让他们同意将条件降下来。日之国答应撤军了！他们答应撤军了！可是你知吗，杨盟主？”

他的心几乎已死。他们豁命在前线厮杀着，

他的怒容，仍那么鲜明，圆睁的双似乎在说着他是如何死不瞑目。

清商长如平时一样，须发贲张，怒容满面。

“师父说过，如果他再次回来时，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么就将他的在这里砸得粉碎。”

弟举起手来。他的脸不住地搐着，却没有泪下。

“可我是冤枉的！如果让我继续谈下去，我一定能让倭方完全撤军的！我连续三天吐了又吐，就是为了压迫倭贼让步啊！杨盟主，你一定要替我申冤啊！”杨逸之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