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之叹了气：“勇气。”

“为了这个计划，你要牺牲多少人？”

“是不是任何人死，都不能让你改变主意？”

是血成河，万民离失所，还是以他想要的方式，所取得的一场胜利？

那是王者的打算。这个打算很好。西楚霸王项羽也曾这样打算过，叫背一战、破釜沉舟，最终取得了胜利。只要有一场胜利，也许朝鲜人的信念就会被燃。这个国家和平的太久，夹在大国之间，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已几乎没有独我的信念。他们，的确需要一个火，将自己燃。虽然元豪、郭再佑都牺牲了，但信念只要存在，会有更多的元豪、郭再佑揭竿而起，投到这场殊死的战争。

那是指大明的所有官兵，包括飞虎军。

卓王孙：“幸州，沿山半腰而建，城之所以小，是因为左、右、后都毗邻山，绝对无法攀援，只有前面一条小能通上去，通极其不便。在战争中，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你知扼守这样的地方需要的是什么么？”

他一字一字：“这是我的战争，任何人都不许预，包括你！”

面前的这个男，已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随时，都可以用隋炀帝、商纣王来类比。杨逸之曾试图理解他，看清他的心，最终却是徒然。

他悠然看向远天，缓缓挑起一个讥嘲的微笑：

卓王孙：“所以，必定不能输是不是？”

宣祖脸惨变，忍不住叫了起来：“我们会死的！”

他缓步上前，坐在宣祖方才坐的椅上。这是平壤中最的地方，卓王孙并没有坐在最的习惯。或许是因为他并不需要这样标榜自己。

“你了解幸州吗？”

仅存着最后一丝幻想，宣祖小心翼翼地问：“您，您也要去吗？”

在谋略与理背后，他始终有着暴的一面。那双如幽潭般邃的眸，永远不会看得起任何人，所以，他随时可以将他们当成是尘埃，或者刻成棋，布成自己想要的棋局。不关心他们的生死。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怒气发在弱者的上？

也许，是他的力量太了，厌倦了随意取得的胜利，才会孜孜以求一场第三人来决定的战争，因为，那样才有挑战，才

杨逸之沉默片刻：“不是很了解。但我知，幸州城里的居民才几万人，城小，几乎没有多少军队，更谈不上有效的防御了。我军跟倭方正在和谈，朝鲜各地义军蜂拥而起，此时要是倭军擒住了宣祖与储君，义军必定投鼠忌，不敢轻动。这无疑是拿着整个朝鲜来赌注，而且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你真的想他们死？”

“那，就，死。”

他冷冷一笑。

“住！”

卓王孙淡淡笑了笑。

宣祖连带爬，仓皇逃下石阶。看着他的影，杨逸之不由叹了气。

他与临海君去这里，无疑是送死。

他霍然起，站在杨逸之面前。大的压迫，激得杨逸之上月白的剑光若明若暗，摇摆不定。

杨逸之了。

卓王孙的脸猛然一沉。

“这个国家需要一场自己打赢的战争。我为他们寻到了不得不战的理由，寻到了一个靠勇气就能赢的战场，该是他们拿血的时候了。”

“退下。”

杨逸之终于明白了卓王孙的打算。

“不。我们都不去。”他挥袖，指向平壤城中所有的一切。

他的战争，究竟是什么样的战争？

但杨逸之心中仍有一血涌动，忍不住问：“那么，月写意呢？”

他缓缓：“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救的必要？”

城，城中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据可靠的消息，倭军已在幸州附近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随时都可能将这座山城攻下。

杨逸之抬起，望着他。

卓王孙：“不错。而且山上多大石、木，就算没有防御、械，只要有勇气，一定可以守住。如果朝鲜人连勇气都不再有…”

他得到了一个决绝而又无情的回答：

“否则，这里就是你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