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已贯穿霍烈心房，且由背门破。

他的脸还是一贯的木无表情，然而霍烈在他额上面上颈上的血仍未抹去，就像所有的血都是从他上下一般，模样异常吓人。

这台戏虽才刚刚开始，未尝获利，他已赔上霍烈的血，真的血本无归，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只是，霍烈颅的血犹未滴，还在一一滴的落到第一楼的地上。

他的颅已被一刀斫下，此际散发披面，满目冤屈不忿，真的死不瞑目。

血，正自霍烈的心房源源渗，沿着刀锋刀柄，染满步惊云正握刀的手，但他的手并未有丝毫颤抖。他的脸也一样。

命运，仿佛早已署了步惊云的每一步，每一着。

步惊云听罢雄霸所言，默然了，神并未卖半分蛛丝迹。

颅并不伶仃，因为一旁还伴着一双比它更伶仃的脚，正在踏着这条真正的血路。

这就是捉。

雄霸看见步惊云的时候，他早被雨打得全透，脸上的血亦给洗尽。

因为从此以后，他的一双珠已无法再动。

事突然，步惊云并没刀，因为已经太迟。

步惊云并没回答。

现实之中，大家为着生存，为着达到目的，尽皆施展浑解数，七情上面，倾情演，但求获得一个自己满意的大结局才落幕去。

他就这样定定注视步惊云，良久良久，目光始终没有再移开过。

“孩，不要心，心就不能报仇，更不当男儿汉！”

只要复仇！

霍烈已奄奄一息，他虚弱地看着这个孩那张如旧木无表情的脸，看着他那只未有颤抖的手，一直逞忍着的老泪终于不听使唤，狠狠下他的脸庞，他嘴角却泛起一丝苦涩笑意，若断若续：“大哥…在信中…常…说，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儿…他…他说…得对！惊觉，你…真的…很了不起，因为…他始你…不哭，你…很………”

血，滴答，滴答，滴答…

它本已安排他去会不虚大师，即使避过一次，也避不过第二次。

他始终没有泪。

此事之中。

因为此恨未

吓得从树上落下的枫叶也不敢飘近。

江湖也不是落泪的地方。

不过人生如戏，试问世间，谁又不是戏？

他说着突然一把捉着步惊云握刀的手，手劲一吐，狠狠便把其手中刀向自己心房一戳，鲜血登时激溅而，溅得步惊云满额满脸满颈都是血！

是的，连他自己也要哭了，这个孩依然不哭，真是谈何容易？可是他虽把面对生离死别而不哭的步惊云视为，一般人却定会视之为冷血。

霍烈凄然问：“我太像我大哥，你杀不下手？”

想真一，莫非一切有所注定，半由不得人？

步惊云正自沉思之间，忽闻霍烈：“孩，你如今就立即动手吧！”

血，是霍烈的血，自他的颅滴溅下来，血滴如泪。

不要痛哭！

不要惧怕！

血面冷，他的冷面，可会被霍烈的血所化？

血未，带恨！

“哭”字甫，他的倏地剧烈搐起来，一只手抓着步惊云的肩膀，象是不忍心留下这个孤单的孩，独自去面对未来的莫测的噩运。

不要哀伤！

可是走至半途，忽尔雨粉霏霏，连天，竟然也开始哭泣…

霍烈说到这里，已然支撑不住，中猛地一大蓬鲜血，但他持下去，一字一字地吐他最后的一句话。

原来在此需要之时，步惊云也是异常的戏呢！

天下会并不是落泪的地方。

可是在此舞榭歌台，步惊云落的却是重重血幕，试问谁愿欣赏？

步惊云抬首，静静的凝视他的面，未有举刀。

也是他最想说的一句话：“但…我…知，你…你…的…心…却…在…哭…”

猜对了，若非今次之事，步惊云真不知雄霸的“三绝”居然如此厉害！他亲所见，霍烈三父还未瞧清是怎么一回事已悉数被制，要杀雄霸，当真不宜轻举妄动。

雄霸并未因他这个模样而到半丝惊讶，相反显得有兴，赞：“好！得好！虽然我们终究无法寻其党羽，但杀一儆百，相信此后谋害老夫的人亦不敢再轻举妄动。”

血，一一滴落到地上，渐渐凝成一条血路，凄厉地朝天下第一楼延伸而去。

脚是属于步惊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