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已空了，令一壶还有酒。

李寻凄然一笑，："你何必看着我，我只不过是个不可救药的狼，酒鬼，你嫁给啸云是对的，错的只是我。"他用力去刻，想完成这人像。

蜂："我并没有将她卷带来的珠宝拐走，就算我这么想，也不行，因为这女人比鬼还，我本就没机会下手。"他叹了囗气，接着："可是那时大胡已发觉了此事，追踪甚急，我这人胆最小，就想找个人替我背黑锅，所以我就要小蔷薇去勾引紫面二廊，她本来不肯，说他的脸不白，到后来才总算被我说动了。"李寻："原来你两人竟是串通好的。"

可是他的手已不稳，已全无力气，锋利的刀竟连木都刻不动了。

蜂："那时我若索将计就计，甩手一走，倒也没事了，可是小蔷薇从大胡那里卷带的珠宝实在不少，我又舍不得，所以我就跟她约好，等到这件事稍微平静些的时候，我再来找她，将紫面二郎踢开。"他又叹了囗气，才接着："但我却忘了天下没有不变心的女人，她跟紫面二郎朝夕相，居然动了真情，等我再来找她时，他们两人竟一齐动手，将我击倒，又斩断我两条，让我受了十几年的活罪。"李寻皱眉："她为何不索杀了你。"

天气幽暗，苍穹低垂，又在下雪。

诗音绝不会听到的，但却有人听到了。

李寻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桌上的酒壶。

诗音听得到么。

蜂："那年我运气不好，鬼迷了，竟去勾引大胡的老婆，更倒霉的是，居然还个孩来，所以她就非跟我跑不可了。"李寻讶然："原来紫面二郎说的那人就是你，他就是替你背黑锅的。"蜂："他只说错了一。"

蜂苦笑："我若了解女人的心，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这次他叹气得更长，接着："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所以才会有这报应，一个男人若是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他无论受什么罪都是应该的。"李寻也叹息了一声，："这故事的确比刚才那故事有趣多了。"蜂："最有趣的一件事你还未听到哩。"

李寻拿起酒壶嗅了嗅，又尝了一囗，喃喃："果然是无无味，此君下毒的本事的确不错。"他又喝了一大囗，闭起睛："这酒也的确不错，喝一杯也是死，喝一壶也是死，我为何不多喝些，也免得糟蹋了如此好酒。"他竟真的将一壶毒酒全都喝了下去。又喃喃："李寻啊李寻，你早就该死的，死又何妨。但至少你总不能死在厨房里，和这些死人在一起呀。"于是他就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去。

"诗音，诗音…"

李寻伏在雪地上不停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仿佛是在呼唤。

李寻："哦。"

这人像已稍廓了，一双睛似乎正在凝注着李寻，眉梢角，似乎带着淡淡的忧郁。

"只有

虬然大汉背负着李寻，在雪地上追踪着蹄印狂奔。

雪地上蹄印错，直奔东南。

猪油伴饭，他本来就算是潘安，几年后也要变成球了。"李寻皱眉："这难是“紫面二郎”夫妇下的毒手。"蜂沉了半晌，笑："他刚才讲了故事给你听，现在我也讲一个，只不过我这故事比他曲折有趣多了。"李寻："哦。"

李寻："哦。"

蜂："你中了我的毒，非但用不了力，而且三个时辰之内，就非死不可，所以我现在绝不杀你，让你坐在这里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李寻淡淡："这倒用不着，等死的滋味，我也享受过许多次了。"蜂狞笑："但我却可以保证这必定是最后一次。"李寻笑了笑，："既是如此，阁下就请便吧，只不过…外面风雪加，冰雪遍地，阁下这样，能走得远么。"蜂："这倒不劳阁下费心，没有的人，也可以骑的，我已听到外面的嘶，而且中气很足，想必是几匹好。"他大笑着往外面爬了去，还挥着手笑："再见再见。"李寻也微笑："慢走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了，实在抱歉得很。"外面斯不绝，蹄声渐渐远去。

李寻选了一块最净的雪地，盘膝坐了下来，又自怀中摸那个还没有刻好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