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迎上时,却慢了一步,只听“沙”的一声,铁中棠剑身擦着他剑身而过,直取他胸膛。
这种快剑相拼,哪里能有分毫之差,钱大河一剑失手,便再也没有时间闪避,眼见铁中棠长剑便要刺入他胸膛。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铁中棠剑光一阵颤动,突然倒退数尺,手腕一反,噗的一声,将掌中之剑插入地上。
众人眼见钱大河失手,还未来得及惊呼,铁中棠剑已人土,冷笑道:“若是还有人要来比拼,且等说过话再来!”
钱大河木立半晌,俯首望去,却见胸前衣衫破了五道裂口,原来方才铁中棠氏剑一颤,便己划出五剑之多。
他心中既是惊骇,又是羞愧,再也抬不起头来。
孙小娇走过去轻轻揽住他腰身,低语道:“小钱,莫伤心,输了算什么,等会我替你出气!”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禁暗骇:“好快的剑!”
司徒笑见得铁中棠如此快剑,想到他即将被自己收服,不禁越想越得意,哈哈笑道:“有什么话,铁兄只管说。”
铁中棠沉声道:“我怎知她此刻是生是死,你若要我答应,须得先让我与她说几句话才是!”司徒笑道:“这个容易!”
微微使了个眼色,黑星天、白星武、骆不群,齐都退到车旁,严密防守。
要知司徒笑虽然胜算在握、但见到铁中棠之剑法,却仍不敢托大,生怕铁中棠上车救人。
突见司徒笑微一扬手,一道风声直打水灵光。
铁中棠大骇,司徒笑已大笑道:“铁兄莫怕,我这只是解她穴道。”话来说完,水灵光已轻轻呻吟抬起头来。
她竟未想到自己置身如此高处,转眼四望,虽已醒来,却仍如做梦”,般,只觉身子冷飕飕的,满是寒意。
铁中棠惊喜悲愤齐集心头,嘶声喝道:“二妹…”
水灵光一惊垂首,便见到仰首而望的铁中棠,一时间心头也不知是惊是喜,嘶声道:“大哥…”
两人心头都有千言万语,但互相呼唤一声,便再也说不出活来,两人相隔虽仅咫尺,却有如各在大涯。
艾天蝠听得那“大哥”两字,双眉微微皱了一皱,忽然大喝道:“水灵光,是你,谁敢将我师妹如此?”
喝声凌厉,众人听了都不禁一惊,防备更严。
水灵光方才眼中只有铁中棠,此刻也被喝声所惊,才瞧见了别人,颤声道:“大师兄,你…你也在!”
艾天蝠喝道:“师兄在这里,师妹你莫怕,我来救你。”一面分辨情势,便待飞身扑将上去。
突听水灵光道:“且慢,我…我已不是你…你师妹了。”
艾天蝠一怔,怒道:“你说什么,你…你想必是糊涂了!”要知武林中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将这师徒之礼,看得最重。
此刻水灵光如此说话,岂非有如不认鬼母为师,艾天蝠惊怒之下,但还是护着她,便说她糊涂了。
哪知水灵光却接道:“不,你…我没有糊涂,我已…已向鬼母行过最后一礼,说明从此不再是她徒弟了!”
艾天蝠听她竟敢直呼师父的名号,便知她所言非虚,当下更是惊怒,戳指喝道:“你…你竟敢叛师!”
铁中棠惶声喝道:“二妹,你…你疯了么!”
要知叛师之罪,在武林中当真非同小可,铁中棠听她如此,心里也自急了,忍不住脱口喝骂出来。
水灵光道:“不错,我背叛了她,但她己宽恕了我。”她先前说话还有些口吃,但此刻却说得音节铿锵,流流利利,显然已有决心。
艾天蝠惊怒道:“叛师之罪,师父怎会饶你?”
水灵光流泪道:“我不信他死了,一心要出来找他,但他若死了,我也要死,所以我…我不愿再做别人徒弟!”
她这几句话虽然说得简简单单,无头无尾,但其中却当真情深如海,也不知包含了多少情意。
铁中棠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暗暗忖道:“是了,她为了出来寻我,才会落入司徒笑手中。”
艾天蝠木立当地,忖道:“是了,她已决心与铁中棠同死,却唯恐自己死后,师父伤心,是以便先断绝师徒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