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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2/7)

“我自杀不得,又昏过去。”商清影悠悠说“醒来时,脖上已缠了绷带,旁仍是那两个老妇,见我醒来,都很兴。我想他们不让我死,定是想待我伤好,再行污辱,心着急,又想挣起寻死,无奈全无力,不能动弹。正着急的时侯,忽然闯来两个倭寇,二话不说,便将两个老妪砍死,挟着我向外就走。我不由惊叫起来。刚到帐外,忽见鬼面人快步赶来,左手还提着一篮,见状问:‘你们甚?’两个倭寇气地说:‘开,大王要她。’鬼面人,说:‘本想多留你们几个时辰。你们自己寻死,那也无法。’说完丢开篮长刀,白光一闪,两个倭寇便掉了脑袋。众倭寇见状,纷纷叫喊起来,鬼面人将我负在背上,四周人不住涌来,我前尽是血光,耳边都是惨叫,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我惊惧万分,吓昏过去。醒过来时,却发觉在山,鬼面人坐在远,满是血,静静望着我,目光里透着几分倦意。我忍不住问:‘那些倭寇呢?’他说:‘都死了’我吃惊:‘怎么死的?’他说:‘是我杀的。’我心中好奇,又问:‘你不是倭寇吗?’他没作声,只是哼了一声。

她说得漫不经意,众人却觉心中发憷,想她这么怯怯,又是产后虚弱,在野外独自求存,真不知经历了多少险难。商清影说到这里,神变得空茫悠远,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不能自中的悲伤也渐渐淡去,一丝温婉笑意。

沈周虚听到这里,忽地叹了气。商清影却似不觉,脸上仍是温馨恬淡,娓娓说:“……他见我捧着东西,上前

“过了十多天,那是一个傍晚。我采了栗回来,忽见他竟然醒过来了,靠在石前,看见我,便般的笑容。那时侯,太还没下山,四周染了一抹金,连他的笑脸也染得金灿灿的,好看极了……”

再摸鼻息,那孩竟还活着。我见这婴儿瘦小孤弱,不由大起怜惜之意,抱着他冲火海,躲开倭寇队伍,向北逃去。孩,我便一路老着脸向人讨吃,是以这孩竟是吃百家长大的。这么一直落到了姚家庄,当时姚家庄名震东南,倭寇不敢轻犯,于是我便带了孩在庄附近住下,一住便是二十年。”

陆渐愣在当地,张,说不话来,商清影却是大为动容,敛施礼:“老先生大恩大德,妾难报。”陆大海摆手:“这算什么恩德?一个小娃娃都不救,我陆大海还算是人吗?”他不居功德,商清影越发相敬,却听陆大海问:“沈夫人,你落到倭寇手里,如何脱?”

“醒来时,我已躺在一个帐里,鬼面人坐在不远,默默看着我,他的睛又黑又亮,有着一说不的忧伤,见我醒来,便起:‘近来吧。’说完来两个老妪,端着汤药,鬼面人却退。我那时心如死灰,迷迷怔怔,任由老妪摆步,不料她们只是看顾我的伤势,并不加害。我心里奇怪,询问她们的来历,她们自称是被倭寇抢来的百姓,我便猜想,鬼面人必是倭寇的大目了,想到这儿,我越发害怕,趁其不备,抢过剪刀便想自尽。老妪惊叫起来,鬼面人应声抢,见状一招手,不知怎地,剪刀便到了他的手里,饶是如此,我的脖上仍然划一条了许多的血。”说到这里,她轻抚颈侧,神凄楚,众人定望去,雪白肌肤上,果然有一条浅淡伤痕,若不细看,竟不能见。

“其后每天晚上,他都会一阵,走的时侯便用一块石封住,回来时再推开大石,带回饮补药,甚至很好看的衣裳。我只当他将我囚禁起来,图谋不轨,起初十分害怕,可他每晚睡觉,总是离我远远的,躺在,如非必要,也从不与我多说一句话,只是坐在角落里,呆呆神。我见他这样,越发奇怪,忍不住拿话问他来历,他不作声,中的忧伤却更了,连我看着,也觉难过。就这么过了七八天,我的渐渐好起来。这一天,他不久,我便听见动,转望去,那石移开一条隙,鬼面人跌跌撞撞奔来,似要对我说些什么,话没,便吐了一大鲜血,摊倒在地。我见状吃惊,忍不住掀开他的鬼脸面,这一看却更是吃惊。先前我见他这么沉忧伤,年纪必然很大,不料面下那张脸竟十分年轻,眉目英,脸煞白。鲜血从他中止不住地涌来,我不知怎么办好,急得直哭。料想他听到哭声,又醒过来,握住我手,说:‘别怕,别怕。’说完这两句,又昏过去。

商清影苦笑:“那些恶人捉了我,见我尚有几分姿,便将我绑起来,拖着向前,见我产后迈不开步,便拿枪柄打我,一边打还一边笑。我苦不堪言,恨不能就此死了。这时间,忽然走来一个人,腰挎倭刀,着倭寇常的恶,用汉语冷冷说:‘她有伤,不要打她了。’其他恶人不听,回咒骂,不料那人一挥刀鞘,将他们全都打倒了,还说:‘若不服的,再来比过。’其他倭寇都害怕神情,有人问:‘你是谁,怎么从没见过你?’那人说:‘我新来的。’问者便说:‘谁知你是不是细。’话未说完,刀光一闪,问话的人就掉了脑袋,鲜血了满地。其他倭寇人人敬畏神气,都说:‘他用我们的刀法,怎么会是细呢?’那人也不说话,将我报起,大步前行,沿途遇上倭寇,要和他争我的,都被打倒了。我见这鬼面人这么凶悍,心里害怕极了,但又没有气力挣扎。鬼面人抱着我走很远,蓦地驻足,掉望去,这时我才发现,那庄已燃成一片火海,刹那间,我想到孩,当即两发黑,昏死过去。”

我很奇怪,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说别的,偏偏叫我别怕?见他伤成这样,我也没有别的法,唯有守着。他的时冷时,脸上一会儿火红,一会儿惨白,神志不清,嘴里胡叫喊,叫爹爹,又叫妈妈,还叫大哥二哥,叫声十分凄厉,叫着叫着,角就滴下泪来,那样,唉,那样真是可怜极了。每次醒来,他都大吐血,我束手无策,只知哭,他却总说:‘别怕,别怕。’到后来,里的储粮清都用光了,我决意去外寻找,那时他已说不话,却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里淌泪,不愿我离开。我便安他说,我去前采几个果,立就回,他这才放了手,又指那把长刀,示意我带上。山里野果很多,我都认不明白,听说野外的果是有毒的,所以我都事先尝过,选好吃的捣成果酱,喂给他吃。我怕野兽咬他,每次采到果,便匆匆赶回。有时也会遇上狼和狐狸,我就拿刀吓唬它们,也不知是否佛祖庇佑,最后总能侥幸脱……”

说到这里,陆大海又向陆渐:“我本想你父母必然遭了倭难,早已送命。怕你知难过,故而没有多说。至于你上的文字,我也说是胎记,就是怕你追问之后,得知真相,徒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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