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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寒夜煮酒(2/3)

支循大讶问:“何此言?”

支循听得默然不语。

城受到的破坏,远过于边荒集,城墙几不存在,大半房舍被烧为灰烬,只余南北大街旁二三列数百所店铺和民居,仍大致保持完整,亦是门破窗塌,野草蔓生的凄凉惨状。

谢安却没有直接答他,:“由王导到我谢安,每次推行土断,事实上都是要从世族的手上夺取土地和人力,而我王谢两家更为世族里的世族,大师说这是否非常矛盾呢?”

谢安沉声:“东汉末年,先后有黄巾之和董卓之,天下群雄并起,互相攻伐,战祸连年,直到今天,仍未休止,经历二百年,期间只有我大晋曾实现短暂的统一,却只有三十八年,中土长期于分裂割据的局面。八王之当然对大晋造成严重的破坏,可是比起因此而惹来各内徙胡族的作,仍算不上是甚么一回事,至百姓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损,相填沟壑,民不聊生,自天地开辟,书籍所载,大之极,末有若兹者也。究其主因,在于门阀政治的蔽和胡族主中原,我谢安为世族之首,想念及此,更是百般滋味在心。”

谢安忽然举手抚琴,清音般奏起,唱:“为君既不易,为良臣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见疑患…”

低沉嘶哑,充满忧国伤时的悲歌,远远传开去。

谢安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太上忘情,其次任情,再次矫情;情之所钟,正是我辈。刚才我抚弦弹琴,忽然想起自的位置,故生黯然神伤的忧思。”

谢安苦笑:“我正是因为觉得没有希望而丛生,我已垂垂老矣,去日无多,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玄侄上,只看他组织北府兵,可知他是个敢打破成规,不理门第之见,惟才是用的人。可是现今形势分明,此战若败,当然一切休提,但若得胜,朝廷必会对他多方压抑,因怕他成为另一个桓温,威胁司家的皇业,在这情况下,玄侄能维持家族的地位已不容易,遑论针对时政作改革。唉!大晋再没有希望了。”

谢安举杯邀饮,两人一气喝尽。

支循明白过来。

又为自己注酒,续:“从兴盛看衰灭,从生机察觉死亡,盛衰生死循环往复,一向如此,谢兄何须介怀?”

快要越过汝废城的东北角,蓦地前方蹄音大作,刘裕心叫侥幸,忙跃上左旁一破墙之上,在三丈许朝北瞧去。

刘裕从南面瞧月映下森森的长街,颖在右方里许外过,心中泛起危机四伏的觉,不知是因那太平妖人的影,还是基于军人的锐直觉。

当机立断下,他决定放弃城,改为绕过废墟的东南角,沿颖继续北上,有颖作方向指引,纵使月黑风,亦不致迷途。他本有到城内找寻逃边荒集的汉族荒人之心,可是瞧到城内这番情景,晓得纵使有荒人躲在城内,必须大费一番寻寻觅觅的工夫,加上对太平妖的惧意,遂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决定过城不

晋室立国,大封宗室,以宗王镇督军,下八王之的祸。而门世族,则品级享有占田荫客荫族的特权,即占有大量的土地和而免除国家赋役,土断正是重新限制公卿世族这特权的重要措施,更是针对世族占土地使问题更趋恶化的手段。

在淡黄的月下,里许外宿鸟惊飞,尘土扬起,火把光闪烁。他乃专业的采,一望去,已知来者约数百之众,该是苻先锋队里的采路尖兵,目的地是淮,好为苻大军渡淮作准备,亦有廓清沿途障碍的任务。他清

既打定主意,再不犹豫,展开法,沿南垣全速东行,然后折北*东垣而去,此正为他机智之,遇事时随时可躲废墟内,要打要逃,都方便得多。

过际此大晋存亡一线的时刻,我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过的事。穷则变,极必反,此为天地至理,没有任何人力可以阻挠改变。”说到最后一句话,角现一丝苦涩无奈的表情。

支循提壸为谢安斟注酒,:“你说得潇洒。可是我却清楚自苻崛起后,你一直在准备应付一场像这样的决定大战,不但行土断编籍,从世族豪取回大量土地,又招揽大批丁,俾得以成立北府兵。只不过你一向奉行黄老之治,清静而不扰民,故像善战者似无赫赫之功,其实是镇以和靖,御以长算,不存小察而宏以大纲,对下面的人施行无言之教,大巧若拙,岂如你所说的像没有过任何事呢?”

支循:“谢兄能对自和所的情况作刻的反省,大晋有希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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