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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端邪说
乌衣巷,谢府东院望淮阁。
谢安和支遁两人并肩凭栏,俯瞰下方缓缓注进大江的秦淮河。yang光漫天下,河水闪闪生辉,两岸房舍林立,风光明媚。
支遁听罢弥勒教的事,这位一向潇洒脱俗的高僧,脸现前所未见的凝重神se,默思好一会后,向谢安dao:“谢兄对此有甚么打算?”
谢安苦笑dao:“我可以有甚么打算?dao韫把此事密告于我,正希望我可以及时阻止。现在唯一可行之法,是联同坦之一起进谏皇上,趁他仍倚赖我谢安的当儿,劝他打消主意。你远比我清楚弥勒教的来龙去脉,所以向你请教,看看可否从佛门本shen的经论上,驳斥弥勒教的歪悖。”
支遁缓缓dao:“这个要分两方面来说,就是弥勒佛本shen和竺法庆这个人,而前者确有经论的gen据,问题在竺法庆是否降世的新佛。”
谢安大gantou痛,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司ma曜jian持竺法庆是弥勒新佛,他便没法从佛门本shen的角度去否定他。
支遁轻叹一口气,缓dao:“《长阿合经》有云:过去九十一劫有佛chu世,名毗婆尸,人寿八万岁。复过去三十一劫,有佛chu世,名尸弃,人寿七万岁。复过去有佛chu世,名毗舍净,人寿六万岁,复过去此贤劫中,有佛chu世,名拘楼孙,人寿五万岁。又贤劫中有佛chu世,名拘那舍,人寿四万岁。
又贤劫中又有佛chu世,名迦叶,人寿二万岁。此即释迦前的六佛,释迦依此说,只是第七代佛而已。现在释迦已入灭度,弥勒新佛即将应运而生,在佛门本shen,也有很多jian信不移的人。事实上佛寺前殿正中为天冠弥勒佛像,两旁为四大天王,这zhong布置显示弥勒将继释迦莅世,所以弥勒教在佛典经论内是有jian实的基础和论据。”
谢安dao:“那竺法庆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支遁答dao:“他是弥勒教的倡始者,在北方高举“新佛chu世,除去旧魔”的旗帜,所谓新佛chu世,即是弥勒降世,而他本人便是活弥勒,号召沙门信徒,以遂其称霸沙门的野心。”
(少两行)支遁louchu一丝苦涩无奈的神情,凝望一艘艘驶过的帆船,淡淡dao:“沙门并不如你想像般团结,单言南北沙门,便有很大的分异,南方重义门,北方重禅定,各走极端。我们讲经的南方沙门,在“不问讲经”的北方,会被严罚。所谓北重禅定,请求止一切境界;南重智慧,慧者观也,分别因缘生灭。”
谢安听得眉tou大皱,问dao:“在我看来,两者均为修行的法径,其间并无冲突之chu1,且可定、慧双开,止、观变运,因何你却说成是严重的问题?”
支遁苦笑dao:“这zhong事,外人是很难明白的,北方既重禅法,不以讲经为意,势必死守佛经本义,甚至不懂本义,只知坐禅诵经。若像我般向你阐述般若波罗密义,又或说,人人皆可顿悟成佛,在北方便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故在北方修佛是很困难的,一切依循死法和诸般繁复的诫律,令修行者对释迦逐渐厌倦,遂把希望寄托于新佛,令北方成为异端邪说的温床。”
谢安语重心长的dao:“那北方需要的将是另一位支遁。”
支遁叹dao:“诫律的进一步恶法,就是专制和阶级分明,在积久的权威之下,绝不容创新的看法,更容不下我这zhong人。在北方修佛,把人分作初gen、中gen和上gen,初gen只能修小乘,中gen为中乘,上gen修大乘。如此以固定的方法把修行的人区别,本shen便是阶级之别。被打为下gen的普通沙门当然不满,而竺法庆正是一个从低层沙门崛起的叛徒,他得到广大的支持,自有其过人本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谢安吁一口气dao:“我终于明白哩!我还可以想像到利益上的理由,权力和财富,均因此集中到一小撮生活腐化,却终日以诫律榨压门下的高层僧侣手上,就像农nu主与农nu的关系,竺法庆则是一个成功的夺权者,所以能别树一帜,利用下层沙门的不满,建立弥勒教。”
支遁点toudao:“情况大概如此,竺法庆自号大乘,自命新佛,倡说只有跟新佛走的人,才pei称大乘。北方佛门的十戒法,他悉尽破之,本shen便与尼惠晖结为夫妇,谓之破除yin戒。当北方佛门集结高僧,对他进行清剿,被他夫妇联手杀得伤亡惨重,他便以此为籍口,霸灭寺舍,屠戮僧尼,焚烧经(少两行)他心想,司ma曜和司madao子两人一方面沉迷酒se,生活穷奢极yu,另一方面则笃信佛教,两方面的行为互相矛盾,佛门中有dao之士早有微言。现今惹来打破一切禁规教律的弥勒教,自是投两人所好,并有威胁佛门之意。只不知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