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将对付竺法庆的事交给自己去办,会惹起刘牢之对自己的猜忌,所以终于把念头打消。
道:“我该何时走呢?”
孙无终道:“最好当然是立即走,不过却像我们怕了他何谦似的。所以待明天刘爷做好文书上的安排,正式任命你到边荒集探听敌情,才大模大样的离开。”
刘裕失声道:“如此岂非教何谦派人来追杀我?”
孙无终笑道:“不要瞎担心,我们会派战船送你到颖口,到时你随便找个地方下船,凭小裕你的山野飞纵术,谁人可截得着你呢?”
又道:“由这刻开始,你离开军舍半步,也要有自家兄弟陪着。我会调派魏泳之和几个武功高强的兄弟出入相随,如此便不怕何谦可以弄出甚么花样来。”
说罢起立道:“不用担心,司马道子已好景不长,只要刘爷登上大统领之位,何谦能否保命也是个问题,小裕你暂忍一时之气吧!”
接着低声道:“以盐换马的交易必须办妥,刘爷愈倚仗你,你愈安全。好好干吧!”
拍拍他肩头,径自去了。
刘裕坐回位子内,暗下决心,自己若想活命不负谢玄所托,只有抛去妇人之仁,不择手段地继续斗争。
※※※
帐外夜枭呜叫。
燕飞坐起身来。
庞义一呆道:“什么事?”
燕飞把蝶恋花挂到背上,微笑道:“仍在担心小诗吗?”
庞义道:“去你的!是否要我动手揍你。嘿!这么晚到哪里去?”
燕飞答道:“是小圭唤我,你好好睡觉。”
说罢揭帐而出,拓跋圭已恭候帐外,一身夜行劲装,名著北方的双戟交叉挂在背上,戟长三尺七寸,衬得他更是威猛无比。
燕飞泛起既温暖又伤情的感触。年少时每当拓跋圭来找他去玩耍,便像刚才般学鸟鸣枭叫,这成为他们约定的暗号。而燕飞闻讯后会千方百计溜出去与他会合,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娘亲早明白是拓跋圭在装神扮鬼,只是不忍阻挠他们两人的玩意。
拓跋圭凑到他耳旁道:“开心的时候到哩!”
这正是每次拓跋圭偕他去玩说的话,不同的只是今次以汉语说出来,忽然间,逝去了的童年岁月又似重现眼前。
拓跋圭怪叫一声,领头奔出营地。
燕飞如影附形地追在他身后,两人迅如流星的直驰出营地,遇林穿林,逢丘过丘,绕个大圈朝平城的东北方掠去。
他们有时会跳上树梢,又连续翻几个筋斗回到地面,像一对爱嬉闹的小孩子,谁想得到他们一个是有机会问鼎天下的一方霸主,另一个则是有机会成为天下第一剑手的超卓人物。
一口气下,他们走了近三十里路,来到平城东北方里许近处的一座小山岗。
两人不约而同的蹲下来,俯瞰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