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胜利已到了他手心内,只待他合手掌握。
拓跋仪大惑不解地呆瞧着他雄伟如山的背影,雪原寒风阵阵,吹得拓跋圭的长发迎风乱舞,有种说不出来充满狂乱和暴力的况味。
忽然间,拓跋仪感到再不认识这位儿时的玩伴,拓跋圭似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不能从常人的角度去看他。
他完全不明白拓跋圭有何值得欣喜的理由。慕容垂深悉拓跋圭的虚实,不论派任何人领军来犯,必有足够的实力摧毁崛起不久、根基未稳的拓跋族。
拓跋圭收止笑声,回复冷静,沉声道:“小仪似乎尚未知道,我们的小燕飞已斩杀竺法庆于边荒的事。”
拓跋仪遽震道:“甚么?”
拓跋圭赞叹道:“好一个燕飞!不愧是我拓跋圭最看得起的人,此战不但令他千古留名,更是他剑手生涯的转折点,也令他踏上直登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不归路。此战不但令整个形势逆转过来,更把荒人的声誉送上颠峰,亦使慕容垂和姚苌进退两难,赫连勃勃则从云端掉下来,再无所凭持。”
拓跋仪急促地喘息道:“小飞怎么做到的?”
拓跋圭轻松的道:“这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你,可却是铁般的事实。弥勒教在一夜间瓦解,高悬在边荒集东门外竺法庆的头颅,以没有人置疑的方式,宣告竺法庆并非甚么弥勒佛降世,只是个失败的大骗徒,一向令弥勒教徒归心效死的力量再不复存。听说弥勒教徒发了疯的四处破坏,又袭击教内有职级的人,令边荒集大乱三天后方四散逃亡,但赫连勃勃、姚兴和慕容麟三人领导的联军已元气大伤,损失最惨重的是王国宝一方,竟被愤怒的弥勒教徒烧掉了十多条战船。哈!真想不到小飞的剑,竞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拓跋仪一时说不出话来。
拓跋圭缓缓转身,双目神光电射的打量拓跋仪,道:“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我和你的猜测刚好相反,假若边荒集不是因竺法庆之死而危如悬卵,那北上来收拾我们的便将是慕容垂而非慕容宝,因为慕容垂对我的顾忌远多过于慕容冲。明白吗?”
拓跋仪此时方明白拓跋圭刚才说的“慕容垂清楚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也知道他的手段”背后的含意。
慕容垂是知兵法的人,当然明白须以上骥对上骥的重要性,再配上压倒性的兵力,拓跋圭是必败无疑。
当然!假设领兵来反击拓跋圭的,换了是大燕的第二号人物慕容宝,拓跋圭仍是输多赢少的局面,但至少有一线机会。
拓跋圭所说的“机会来了”,正是指此。
拓跋圭哑然笑道:“我本一直在担心要同时应付赫连勃勃和慕容垂,幸好现在赫连勃勃在边荒集泥足深陷,难以回师,且兵力因两次攻打边荒集而大幅削弱,短期内再难威胁我们,我便可以专心应付慕容宝和他的大军。”
拓跋仪仍是不知说甚么话好。
一切都在拓跋圭精确的算计里,虽然到此刻拓跋仪仍不知道,拓跋圭有何妙法应付无敌于北方的慕容鲜卑兵,可是却被拓跋圭强大的信心感染,心中充盈斗志。
拓跋圭负手仰望长空,悠然自若的道:“慕容垂别无选择,必须坐镇荣阳,一方面设法稳着边荒集,另一方面对付慕容冲出关的大军,要应付两条战线上的激战,大燕只有慕容垂一人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