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面全非

江陵，又称荆州或南郡，位于长江中游北岸、荆江西岸。附近并无高山，尽为陵阜，故名江陵。

自古以来，江陵均为军政要地，战国时秦将白起ba郢，便于此设江陵县。三国时期，为荆州治所。其地北据漠沔，濒临南海，东连吴、会，西通ba一蜀，是用武必争之地。

晋室南渡，江陵在桓家打理下，成为长江中游第一城，其威势直bi1建康，故有言谓“江左大镇，莫过荆扬”，由此可知其重要xing。

江陵“舟车辐奏，繁盛甲宇内”，乃古代楚文化的发源地，早在chun秋战国时期，便为楚国官船码tou和楚王行gong所在之地，由砖城墙和土城墙互相依托而成，东西长二里，南北宽里余。三国的吴太守朱然、蜀将关羽都曾对江陵进行修茸，挖壕立栅。到桓温任荆州刺史，为进一步加qiang防御，以条石与糯米浆筑成jian固的墙脚，大大增qiang城墙的jian固度，又可防止地陷。

对江陵城的认识，屠奉三敢夸口比桓玄更清楚。这正是他的xing格，凡事小心谨慎，shen思熟虑，而一旦下决定，只会在手段上作chu调整，目标却永不改变。说chu来也许没几个人肯相信，屠奉三曾亲自点算过江陵城有多少个城垛，城下有多少条下水dao，连位置liu向均—清二楚，绝不han糊。

江陵有六座城门，最著名的是通往大江的大南门，门外就是码tou。为减轻大南门的jiao通挤sai，故又于近荆江chu1开有小南门。

自成为振荆会的龙tou，屠奉三有多个秘密shen分，以方便来往荆湖一带的城镇，又不虞令人注目。这方面的事桓玄并不清楚。所以在进城前，屠奉三藏起兵qi和所有可以识破他是屠奉三的wu品，扮作dao地的商人，黏上胡子，经检查后轻易过关，从小北门孤shen一人混进城去。

贯通南北门的街叫大荆街，连接小南门的街dao是小荆街，虽比大荆街窄上一半，却带点江南水乡的特se，与河dao平行，接河chu1以条石驳岸，整齐mei观。一边是瓦屋shen巷，人车往来；一边是垂柳石桥，liu水轻舟。夹河成街，相映成景。

屠奉三重回故地，满怀gan慨。城况依然，人事已非。河、市、街、宅、桥、埠、树jiao织而成的nong1郁风情，尤使他gan受shen刻。原本是他安shen立命之所的地方，已变成险地。当想到有一天他甚或要攻打此城，即使以他的冷狠xing格，仍有zhong难以渲xie的无奈gan觉。

他今次到江陵来，是要找一个叫万光的人，此人是他一着厉害的棋子，连yin奇也不晓得他们的关系，更遑论桓玄一方。他还蓄意制造chu假象，令人人以为他和万光不和，而事实上万光却是他手下的人，现在这只棋子终能发挥妙用。

找到万光，他可以立即掌握江陵的情况。他不得不亲来一趟，因为只有他才可以确定万光是不是仍对他忠心不贰。

他之所以回江陵，不是等着让人收拾，而是要bu署对付桓玄，更要证实族人的生死。自知晓桓玄派chubu队攻打新娘湖，他便知dao桓玄针对的是他屠奉三而非荒人，更清楚桓玄会斩草除gen，杀尽屠姓的人。他不存任何侥幸之心，只想知dao有多少族人逃脱。

他机警地穿街过巷，避过巡兵和江湖人wu、特别是万光的手下。

万光是江陵的著名布商，亦是本地帮会荆江帮的龙tou大哥，擅长拳脚功夫，他的三十六路推手在南方颇为有名，非是一般帮会人wu。屠奉三对他有救命大恩，更在暗中资助他，令他挣得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屠奉三首先要弄清楚万光是否仍效忠于他，穿过一条窄巷，万光的华宅后院墙chu现在前方。此时太yang西下，天se渐黯。

屠奉三迅速闪往院墙暗黑chu1，觑准附近无人，下一刻已翻过院墙，接着毫不犹豫的急磕，投往—株院内大树的横仟上，接着再腾shen而起，横空而过，落在最接近的房舍的瓦背上，俯伏不动。

以前他每次密会万光，都由这里进宅，到万光的退思楼与他碰面，可说驾轻就熟。

一切依旧，万宅并没有加qiang防街，这令他安心了点。屠奉三又从瓦背另一边回到地上，在宅院中鬼魅般移动，避过来往的婢仆，不一会已穿窗进入位于中园的退思楼下层。

退思楼是二层的楼阁建筑，四边有半廊环绕，与穿园过院的游廊连接，位chu1中园中心chu1，环境清幽，是秘密会面的好地方。

黑夜降临，宅内其他地方亮起灯火，退思楼像没入了黑暗中。屠奉三登上二楼，来到一扇窗旁，居高临下向前院主堂的方向探视。心中生chu不安的gan觉。

他曾长期与两湖帮较量决战，也不知经历过多少趟由聂天还亲自设计的明袭暗杀，培养chu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