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娘沉默片刻，然后像提起与自己不相的事般，淡淡：“我上了敌人。”

她自然而然的睁开双目，首先接到的是风娘充满关怀的光，接着发觉返回了卧房的现实里，记起了自己仍是慕容垂的俘虏，荣城内慕容垂的行里。

不知如何，纪千千总到风娘今天有异于平时，不单神态上远较平常亲近，更是满怀，难隐伤情。

风娘纪千千是她知己的动神情，：“小看得很准，我并没有后悔，只是叹造化人，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呢？”

纪千千叹：“玉晴了我的心事，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它的事我再不在乎。玉晴的话令我动。”

纪千千“呵”的一声叫了起来，心中填满依依不舍的情意，但再没有丝毫孤独无助的觉。

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情景，其烈的对比和分野，令她生奇异的觉。

坐在床沿正目不转睛打量着她的风娘正为她把脉，双目闪过惊异的神，：“小不但完全复原，神还比平时明亮邃。”

我们正分享着的，亦超越了我们所曾拥有过的一切。自懂事以来，我一直在追求某东西，又或某一方面的事；某真相，又或某最近似真相的真相。我害怕去知，也渴想知。但在这刻，我到已找到我一直在追寻的东西。生命不是奇妙吗？”

风娘凝看了她好半响，脸上现伤的神，轻轻：“那是旧事了，在二十多年前的同一个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多么希望那一晚的事并没有发生，但我亦知，假设事情重演一遍，我仍是会作同样的选择，那或许是命中注定的。”

风娘的容颜现既伤又沉醉的表情，显然脑际中正萦回着对往事的追忆，沉重的：“回忆为何总是令人痛苦？是因为我们知逝去了的岁月是追不回来的，而我们也永远无法回到过去，无法弥补因错误抉择而造成的痛苦。回想起当时的一刻，似乎某一力量正支着我，使我完全无法为自己作主。这就是命运吗？”

纪千千当然没法予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不由想起在建康秦淮楼雨枰台上初见燕飞时的情景，本来她对到边荒集去仍

纪千千讶：“为何大娘像满怀心事似的呢？”

燕飞晓得安玉晴已支撑得非常吃力，不想她过度损耗，：“我们要走了，千千要保重，人世间的劫难，自有其前因后果，非是个人之力能够改变，我们只要问心无愧便成。千千须起来，比以前更，记住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纪千千忙：“风娘告诉我，短期内我们会离开荣，目的地可能是中山，但可能只是个幌，燕郎勿掉以轻心。”

接着沉的叹了一气。

纪千千暗吃一惊，怕她看破端倪，忙岔开：“发生了甚么事呢？”一边说话，一边坐将起来，风娘只好缩手。

纪千千目光投往一角的小诗，担心的：“一定吓坏了诗诗哩！”

纪千千隐隐到风娘说的事与燕飞之父有关，问：“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呢？”

风娘柔声：“当她醒来看到小安康，会以为作了个噩梦。”

风娘贴地为她拉被盖着躯，答：“小昏倒了，太医来看过你，说小的脉象虚弱散，不过我看小已没事哩！真奇怪。”

纪千千谅解的：“那就是说大娘并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纪千千“呵”的一声叫了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安她才好。

到最后几句话，她的声音沉寂下去，微如回音。

黑夜是如此宁和静谧。

燕飞一句“明白了”，和她心灵的联系倏地中断。